窗開了一條縫,他站在窗前,從縫往裡偷看,只是,所及之處都不見她的身影,又走了幾步到隔壁的那個窗戶走去,再次將視線往裡頭投去。
披散著一頭墨髮的她正坐在炭盆的矮凳上,手裡捧著書,看得入神。
他就站在那裡也不知曉站了多久,也不知曉就這樣看了她多久,忽然聽到裡面傳來落秋的聲音,他回過神來在看向她。
她將書遞給落秋,起身,將披在身上的披風一樣解下來,身後的落秋接過,將東西都放了去。
她穿著一身單薄的裡衣,她身材高挑,纖瘦,瘦得看得他皺起了眉頭。那身裡衣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就好像穿了一身太過肥大的衣裳一般,可是那尺寸明明就是按照她來做的。
與她性子不太符的是,她爬上床撲在了錦被之上,滾了一圈然後平躺在床上,伸手拉過被子扭頭笑著對落秋說:“落秋,師姐沒我在不知曉睡得好不好。”
“方才問了,四姑娘拉著七公子喝酒,喝醉了大鬧了一番,應當是敲鑼打鼓都醒不來的。”
落秋說著給她整了整被子,又轉身去挪火盆,離她不近不遠的。
尹映梨輕笑兩聲,這時被子裡只露出了一個腦袋來,那墨髮撲在雪色的床鋪上,竟是讓越桀與看得有些晃神,她從未對他這般笑過。
“他沒有來過嗎?”
“沒有。”
“那我睡了,你也早些睡吧。”尹映梨沒有再多說,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屋裡就暗了下來了。
越桀與神色有些複雜,轉身就往外走,落秋從裡頭走出來之時看到了剛往前頭走的堪堪留下個背影的越桀與,神色一冷,關上門就往隔壁的屋子去了。
尹映梨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是睡得並不安穩,她又夢到了那一日的夢,夢裡依舊是那座寫著“靳陌竹”名字的墓碑,每當她想要再求證的時候就猛然驚醒過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落秋聞聲從隔壁屋子跑了過來,看到她正捂著胸口坐在床上大喘著氣,雙眼有些無神,不由得心又是一揪。
尹映梨抬頭看向落秋,兩鬢的發貼在臉上,她視線好一會兒才集中了視線。
“落秋,我又夢到阿竹死了。”語氣有些沉,落秋聽得有些揪心。
“不過是夢罷了,前些日子他不是還給你送了信嗎?”
“是啊,可是為何又做起了這個夢來?”
落秋不知曉怎麼回答她,給她倒了杯水,沒有再說話。
尹映梨也沉默著,拉著落秋的手說道:“今日就陪著我睡吧,我一人睡不著。”
她想起了之前在縉陌族地在她離開前白鬍子老頭對她說的話。
前些日子觀了天象有異變,你來族地之時曾發生過星宿移,離開之後便消失,此次亦是如此,可是這一次在你沒離開之前竟然已經消失了。我試著給你算了命,卦象顯示,即將降臨在你身上的,不是天災便是人禍,看不透你的命數,算不出命數的你還是第一人,只是,你要小心,禍及的不僅僅是你一人。
是不是阿竹出事了呢?她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阿竹如今還在鵲雲谷,他當不會有事才是,只是,尹映梨沒有想到之後一段時間,她越是呆在這裡,一睡下就噩夢連連,落秋一直陪在她身邊,亦是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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