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的想法我了只是,我怕是無法如你們所願了,此事就此結束吧。”
其實說完全無解也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也知曉的,但是要花多少年,三年?五年?十年還是數十年?
若是他人,許是有這樣多的時間,可她卻沒有。師姐說如今並沒有危及性命,很穩定,不會忽然死去,這樣她就能繼續做該做的事情。
巳深一聽就急了,她拉住站起來的尹映梨急急道:“那至少讓我治好你的臉,我不能視而不見。”
這樣的傷他還是第一次遇見,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她的容貌他方才一見就想要治好,這樣的美人他怕是今生無法再遇上第二人了,無論如何他都想治好他的臉。
“這傷我並不在意,巳深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即使你不在意,難不成阿竹他也不在意嗎?”
巳深的話脫口而出,只是反應過來之時為時已晚,他心中懊悔不已。
“阿竹?即便阿竹在意,我就想如此,也未嘗不可。若是他人許是甚是介意,但你說的那人是阿竹,不是旁人。”
“我先回阿竹的院子了,這個時辰,他怕是要醒了。”她沒再多說輕輕撤回自己的袖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你知曉危及她性命,為何不勸她,任她這般任性?”巳深見尹映梨走了,氣沖沖的攔住也要走的四姑娘,指責道。
四姑娘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道:“若是她是那般輕易改變主意之人我早就將她拉過來給你家師父看了,連我們老頭子都瞞著,你覺著我們都是白痴不成,不,我覺著你才是白痴。讓開!”說罷,四姑娘一把將他推開,跑出去了。
留著面面相覷的二人,巳深見晏塵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怎麼勸他,就在這時,四姑娘又跑了回來。
巳深見她臉當即又拉了下來,只見四姑娘瞪了他一眼,隨即將一個本子極不情願的塞到巳深懷裡,她囑咐道:“這件事還未有結論之前決不能告訴靳陌竹,除非你們想他病情惡化,一牽扯到梨兒的事,那人就像瘋了一般的,誰都勸不來的。”說罷,冷哼一聲,她轉身又跑了。
巳深看了看被塞到懷裡的東西,是一本書,他翻開一看,愣了愣,這時晏塵也湊了過來,看到裡面的內容時又喜又憂的。
這裡面寫的是尹映梨病情變化,事無鉅細,何年何月何日,出什麼事引起什麼變化,導致病情怎麼樣的,添了什麼傷口的,嚴重程度的,部位是哪裡,用了什麼藥,藥方的變化,還有關於為了解她身上的毒試圖研究出來的解藥。
從天佑十九年十月一日一直到今日皆一一詳細記載,巳深略略翻了翻,看得有些觸目驚心的,晏塵更是臉色帶著些不忍。
“沒想到那女人竟然還會做這些,當真有些意外。她從我這裡搶走的藥材莫不是用在尹小姐身上的吧。”
“姝兒她性情雖然有些豪放,但是做事極為細心,她是個比想象的要厲害的人。倉琅大陸,被人尊稱‘四姑娘’為人所知的醫者,除她之外無二人。”
說著,晏塵視線卻是落在了巳深隨意翻開的那一頁上,記載著尹映梨毀容的情況,那描述令他覺得有些觸目驚心,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那場景來,他臉色有些白。
巳深見他神情這般也仔細瞧了瞧,神色一凜,覺得背脊有些發涼,那下毒手之人當真是夠惡毒的。
“她給了我們這個,那她怎麼辦?”
“你聞聞,這本子還飄著墨香,這當是姝兒不久前剛謄寫的一份。”
巳深聞了聞,頗有些複雜的看著晏塵,沒再提四姑娘而是道:“那今日之事該當如何?”
“先瞞著吧。阿竹的身子不甚好,王忬此前也跟我說過病得那般重的緣由,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尹小姐的緣故。姝兒說的沒有錯,為了阿竹,只能先瞞著了。”
“至於這份病例,若是你看好了便送到我那裡去,我想早些著手。雖然如今情況還算穩定,但是依照姝兒的性子她提前準備這一份有沒讓尹小姐知曉的話當是有什麼讓她特別在意的地方才是。”
巳深點了點頭,讓人送了晏塵出門,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研究著病例去了。
自從尹映梨到了鵲雲谷之後,慕容驚若一見到尹映梨臉色就極為陰沉,只是尹映梨權當沒看見,依舊笑臉相迎,慕容驚若見她這般倒是覺得自己很傻,便也無視尹映梨了。
可是每每看到尹映梨與靳陌竹那般融洽自然的相處氛圍之時,胸口裡總是刺痛著,堵著一口起無處發洩,看得慕容臻有些焦急。
他知曉靳陌竹曾經很直白的拒絕了他任性姐姐的感情,而且是絲毫不留情面,她堅持留在鵲雲谷呆在他身邊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也親自確認過靳陌竹,也從他口中聽到他的回答,也就因此越發覺得替她那個迷了心的姐姐心疼。
若兒像爹爹,可是靳陌竹卻不像他們的孃親,爹爹花費數年求得孃親的真心,可靳陌竹的心始終只有一人,他的情只給了一人,再無剩餘。
那一日,他上山有事尋慕容驚若,想告訴她,他們的舅舅有事路過這裡想見他們一面,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驚喜,爹爹和孃親也要一道過來,好讓她有心理準備。
可是卻發現她不在,不僅如此,原本在院子裡的王忬與蕭騫也不在,只有小茵和阿羅在小屋裡熬藥,院子靜悄悄的,她頗感奇怪。
他繞到後院去看,發現一身青衣的靳陌竹正執著一身雪色衣裳的尹映梨的手在說著些什麼,靳陌竹背對著他,他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卻能清晰地看到尹映梨的神情。
她笑得太過於嬌媚,雙頰上的紅暈如同盛開的粉嫩桃花一般,那雙過於清冷的黑眸此時卻是含了盈盈秋水,竟是那樣的奪目。
他亦是一時的呆滯,可下一刻就見那青衣男子將她擁入懷中,吻著她的發,在輕聲訴說著什麼,他沒有聽清他在說些什麼。
這一刻,他卻是想起來了自己的爹孃,他們走過了那麼長的歲月,那般自在的相處著,只有心心相通之人才有如神仙眷侶般的自由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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