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伎倆而已,與劍聖大人劍術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之所以像死人一樣潛伏在土裡還能看到外面的情況,是我們風魔裡的秘傳——地聽之術,原本就是用來刺探情報的。至於瞞過大人的感知,也是另一種斂息秘術。”
“好厲害!”小五郎驚歎,他對這種竟然可以讓老師措手不及的秘術十分眼熱,如果自己能夠修習……雖然對正面作戰沒有任何幫助,但如果用來逃跑藏身,簡直無往不利!
忍者似乎看出小五郎的羨慕,像是回憶起讓他極其痛苦的事,面部僵硬的肌肉都開始微微抖動,他深吸幾口氣苦著臉說道:“小武士大人,即便我跪下求你,如果你知道這種忍住是怎樣修煉的話,你也會嚇得遠遠逃開的。”
這個卑賤的忍者竟然瞧不起身為武士的毅力?豈有此理!他難道以為修煉劍術不痛苦嗎?真是該死!
沒有理會不忿的武士,忍者似笑非笑的說:“從你剛剛懂事開始,大概4、5歲吧,把你埋在土裡,只留一根竹管呼吸,如果五天之後你沒死的話,再進行下一步修煉,持續10年左右就能練成了,這只是基礎而已。我們風魔裡的土遁,比這殘酷的忍術還有很多。怎樣,還想學嗎?”
“你們還是人嗎……”小五郎臉色微白,忍不住脫口而出。
“忍者而已。”平八無所謂的說,“空山大人,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其實我沒喝。”空山一葉答道:“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後,他對這股忍者已經開始刮目相看,也產生一些和眼前這位乾瘦的平八平等交流的意願。
對於那瓶酒,雖然不知道里面有毒,但每當他拿起酒瓶時,總會產生一股強烈的不安,早有防備下,以空山一葉的境界,控制肌肉做出喝酒的狀態簡直輕而易舉,實際上所有的酒都順著大拇指流進了袖口,又被他發力振到桌下的席子裡,連面板都未粘。
空山一葉對眼前的忍者耐心解釋後,平八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劍聖!這種做法在下想象不到除您之外有誰能騙過我的眼睛。但您是怎麼發現酒裡有毒的?幸之助也許能被您發現,但他下毒的手法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就連店主和老闆娘發現不了。”
“哦?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做到的,如果方便的話。”
空山一葉可以肯定,伏在房頂上的忍者直到偷襲自己時,從頭到尾沒有移動過;而藏在屋裡釋放幻術的女忍者也是隨著那些驚慌跑出來的客人一起出來的,那下毒是在什麼時候?如果居酒屋沒有參與這次刺殺的話,不可能會提前準備好毒酒的。
“我們風魔裡在今天之後應該就會徹底消失掉了……沒什麼不能說的。幸之助是用我派秘傳的‘奈落’之術,用一根幾乎透明的絲線向下放入正在加熱的酒瓶中,然後把毒藥順著絲線滴進酒裡,其實也很簡單,只需一滴就夠了。”平八有些驕傲的說。
空山一葉驚歎一聲:“好手法!好心思!好忍術!”
別看平八說的輕鬆,把一根毫不受力的、長長的絲線放進窄小的瓶口,需要多麼精準的眼力、多麼強大的控制力!要知道那可是線,如此輕的重量,空氣只要微微波動,就會飛出十萬八千里,而酒瓶下就是蒸騰的水蒸氣,不但對絲線影響極大,也讓人很難看清瓶子,換做是他也沒把握一次投進去,難怪這位在房頂偷襲的忍者暗器功夫如此精湛。
“這次參加埋伏的,已經是我們風魔裡最後七位忍者了。除了在門口負責吸引您注意力的三位下忍,剩下包括我在內都是精銳中忍,可以說為了這次任務傾盡了全力。我們知道殺死一位劍聖有多難,但奈何財物動人,我們忍者只是一群為了些許吃食飛來飛去的鳥兒而已,對方的定金足以讓我們一村老小不必忍飢挨餓,所以即便任務失敗,這筆賞金也是決不能放棄的。”平八淡淡的說,生死對於他來說早已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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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郎不解道:“以你們的本事,什麼任務接不到?為何會落入如此悽慘的地步,據我所知,有很多忍者現在活得不比武士差。”
“這位小武士大人有所不知,我們風魔裡已經將近一百年沒有出現上忍了。要知道只有那些擁有上忍的忍村才能衣食無憂,才能被大名看重招攬,而我們這些中忍下忍不過是賣命的工具而已。”
“上忍?他們的忍術比你們還要厲害嗎?”
“忍術?忍術算什麼!成為一個上忍最重要的可不是忍術。”
“啊?不是忍術?你們完成僱主的任務不都是靠著忍術嗎?”
“呵呵,這位小武士大人也說忍術是為了完成任務,那任務之前呢?”“當然是接受委託了。”
小五郎不解的說,這不是廢話嗎!
空山一葉似乎有些理解了平八的說法。只聽這位忍者繼續說:“是啊,接受委託,才是對忍村最重要的,上忍就是進行的這份最重要工作的人。這麼說吧,比如劍聖大人和我,在我們實力都相同的情況下,哪個能接到大名的任務?”
桂小五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看著這個身形矮小、面板褶皺的忍者,說他是一個鄉間老農沒有任何人會質疑,日本漫山遍野都是這種人,平時連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存在;而老師空山一葉……即便與幕府將軍大人在天守閣坐論天下,也毫不突兀。
二人就像天上的鳳凰與被脫了毛的土雞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嘛。想到這裡,小五郎也開始明白平八話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