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意微微一笑,道了聲謝。
陸天朗看了看她,說道:“你把頭髮剪了?”
裴如意抬起頭:“嗯,短髮好打理,人也看著幹練一點。”
她已經將一頭長髮剪去,髮絲垂到肩膀,整個人看起來更精神一些。旁人都說這樣看著幹練利落,只有裴如意知道,剪去那一頭長髮,除了是告別過去,也是她宣告獨立的開始。
她不想再依附於任何人,任何的勢力,不用再去顧慮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
陸天朗又看了她一眼,筷子掂了掂菜葉,說道:“哦,這樣也挺好。”
他低下頭,吃起東西來,裴如意看了他一眼,也是沉默的吃飯。
葉彌端了一隻大湯鍋出來,看到他們二人只是坐著吃東西,她走過去道:“嚐嚐薑母鴨,我特意在一個臺灣阿媽那裡學的。”
葉彌張羅著他們喝湯,冬令進補,給裴如意又夾了很多菜。一直到結束,裴如意始終沒有夾起那片肉,也沒有把那片肉挑出來,一直的擱在碗裡頭。
回去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嗯,在葉彌這裡……”
“你要來接我?”
“哦,好……”
結束通話電話,裴如意一回頭,看到陸天朗站在她的身後,裴如意笑了下,對他略一點頭,然後往馬路上走去。
一會兒,洛尋的車子就過來了,裴如意上車關門,車子開動,不過幾秒鐘的時間。
陸天朗一直的站在原地,葉彌在他旁邊道:“她變了很多,是不是?”
陸天朗沒有開口,沉默的走向了自己的車子,然後往另一個方向開動。
葉彌馬路兩側都看了看,聳了聳肩膀,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就此各走各的路了……
翁茹雖然出來了,可現在的翁茹對陸鳴來說,卻是如燙手山芋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陸天朗已經把陸家的產業全部過手,又有所謂的遺囑在手,所以,他才敢把這樣瘋癲的翁茹還給他。
她已經完全的瘋了,安靜的時候還好,只是認不得人,瘋起來的時候又打又罵。陸鳴無處可去,連一個處所都找不到。
陳家的人囂張的告訴他,陸家的那些聘禮一個字兒也不會退還,李敏那個女人也躲他躲的遠遠的。他昔日的那些好友,接到他的電話不是掛機就是說手頭緊。
沒有人想到,堂堂的陸家大少落魄到這個地步。
酒店的人是不敢招待這樣的客人的,就連那種最廉價的小旅館也挑客,最後陸鳴只在貧民窟似的廉租屋找到一間屋子暫時的安置下來。
在這種地方,蒼蠅老鼠才是這裡的霸主,這裡的居民都是這個城市裡最底層最貧窮的人,渾身骯髒,身上的衣服好像永遠也洗不乾淨,亂蓬蓬的頭髮髒兮兮的臉,要麼是年老體弱的老人,要麼是染上了毒的人,瘦的皮包骨似的縮在牆角。
陸鳴坐在滿是煙燻油汙的屋子裡,睜著直愣愣的眼睛抽菸喝酒,行屍走肉一般,好像這樣才能度過他一天的日子。
一隻老鼠哧溜的從他面前跑過,地上的飯盒裡的殘羹剩菜還散發著油膩味,老鼠一點都不避諱人的埋頭吃了起來,還發出吱吱的歡快叫聲。
翁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隻老鼠,忽的衝上去把老鼠攆開,自己抓了那些飯菜吃了起來,陸鳴將酒瓶子一摔,上前從翁茹的手裡奪下飯盒。
“媽,這些不能吃!”
陸鳴從她的嘴裡把那些殘渣都摳出來,翁茹卻忽然發了狂,抱著他的手用力的咬了下去,頃刻間鮮血淋漓,她也不鬆口,血腥味好像更刺激了她,咬的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