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倒要問問殿下、”沈願棠端起眼前的瓷碗,黑黢黢的湯藥散發出苦味。
沈願棠鎖眉,閉上眼睛抿了兩口,很快就放下:“將一國之相遣去我國,是何居心?”
“難道不是沈城主利用周畫溪將周相引去寧國的嗎?”
沈願棠笑著淺淺搖頭,將面前的湯藥一飲而盡:“周家世代清貴,忠君愛國,怎麼會因為一個小姑娘就遠離故土?”
“周遠之不是一般人,他的行為自然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猜測。”
“既然不是一般人,那我又怎能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沈願棠捻了顆梅子放進嘴裡,順便將油紙包往晉王殿下手邊推了推。
對方猶豫片刻,拈起一顆咬了一小口,頓時被甜的說不出話來,連連喝水。
和晏尚當初被甜的到的反應一模一樣。
只是眼前這人的偽裝要比晏尚要好很多。
即便甜的舌頭髮膩,也只是淺皺眉頭,將手裡的甜放到一邊,拿起茶盞抿好幾口。
這樣的舉動,和永帝的其他幾個兒子相比較也是出眾的。
“晏杭,進來。”
屋內聲音一出,幾人都跟著看了過去。
晏杭趕緊推門進去,將頭微微垂下去聽身前人的吩咐:“屬下在。”
“殿下,還請派人帶路讓他接上貴妃,我等今日就要啟程了。”
“當然可以。”晉王揚聲喊了一人,是身穿金甲的禁軍副統領。
二人領命,打馬疾速回去。
沈願棠看向二人著急離開時忘記關上的門,忍不住揮袖閉門。
“我永國的和親人選已經到了寧國,不知道貴國會給她一個什麼位分?”
“殿下不關心寧國什麼時候出兵反而關注一個位分?”
“要是和當年先帝給貴妃的位分一樣,那可就有意思了。”
沈願棠看向晉王,眸色淡淡的,有好幾種顏色在眸底翻湧:“不勞殿下操心。”
尋常人的瞳孔是黑色的,少數是淺淺的琥珀色,也有異族的瞳孔是琉璃那般。
可像沈願棠這樣好幾種顏色混合,又色彩翻湧的瞳孔實在少見。
少見的有些令人生理性感到不適,晉王下意識的躲開了那雙眼睛。
“南蠻的軍隊已經開始進發,吞併了兩國不少城池。寧國打算什麼時候出兵呢?”
“此事殿下問我可就問錯了,殿下該去問下旨的人才對。”
晉王的眸子變了變,沉下了臉:“寧國要反悔嗎?”
“殿下放心,我家阿翡可比你父皇要講誠信。或許要不了半個月,寧軍就到了。”
晉王久久沒有說話。
這場交易畢竟是先皇的決定,即便晉王再怎麼看不起用女人和親換援軍的做法,也無法反悔。
一約既成,如若毀約丟失的不僅僅是王室的顏面,還有陳家百年來在永國的誠信。
現如今既然人已經送出去了,那該有的援兵決不能缺席。
不然的話,晉王應該不會介意讓寧國的顏面在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思及此處,晉王忽然間有些想讓寧國毀約了。
這樣等解決了南蠻之後,就有合適的理由挑起戰亂攻打寧國。
理由自然是:不守信用。
“其實我家王妃很喜歡畫溪,如果不是因為和親,或許畫溪會成為王妃的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