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她?”
小茶闔眸仰起頭,仍由陽光鋪了滿臉,像是黃金面具一般妥帖的附在面上:“她喜歡聽明月樓的相聲,你在二樓等著就行。”
“就這麼簡單?”
“唔,茶要月光白,糕點要豆沙糕。”
“好。”周遠之起身再次拿起了鐵鍬,將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一段肌肉緊繃的手臂,“午飯吃什麼?”
“你不會是想讓我下廚吧?”小茶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點著自己的鼻尖,隨即使勁搖頭,“不不不,我廚藝很不好的。”
說出來可能不信,一個常年在江湖行走的人竟然連飯都不會做,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周遠之無奈的掃她一眼,繼續挖坑栽樹:“等下跟我回相府吃。”
“不,我要去四哥那兒蹭飯。”小茶喝光了罈子裡的酒,隨手將罈子放在一邊,繼續去給樹苗填土。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的速度快,上午還沒有結束,樹苗就已經栽完了大半。
臨到飯點的時候,周遠之放下袖子看了眼種完的樹苗:“下午我從宮裡回來再幫你,先去吃飯。”
“行,我等你回來。”
小茶想著等下要過來的人,站在門口送走周遠之後也沒有急著出去蹭飯。
回了後院繼續收拾自己的小型梅園。
剛種下一棵樹後,她忽然嘆了口氣,像是失去了興致一般,重新拎了壇酒回到搖椅上。
一搖一晃間,悠長的歲月彷彿也跟著減緩了動作。
“周遠之待得夠久啊,現在才走。”
粉衣公子從牆頭跳下來,坐在周遠之剛才坐過的地方。
那邊已經放了一罈新酒,旁邊的酒盞也已斟滿。
粉衣公子坐好之後,一手撩著袖子,另一手捏起酒盞抿了兩口:“怎麼大中午的想起喝酒了?”
“沒熱水了,不想燒。”小茶仰躺在搖椅中,拎起酒罈對著天敬了一口,“天兒是真好啊。”
“天再好也經不住人算計,我說的對嗎?”粉衣公子抬手揭下了面具,露出一張素淨的面孔,莞爾一笑間很是動人,“沈小茶大人。”
“人算不如天算,我可不敢說自己算的過天。”靈動的雙眸在睜開合上間褪去活潑,換成了恬靜,“柏氏等人到什麼地方了?”
“約莫還有五日就能入京。”沈月見往前探了探身子,小聲詢問,“要不要走點關係?”
“絕對不行。”小茶堅定地反對驚了沈月見一跳。
片刻後,小茶才緩了神色解釋:“宮裡生存不容易,這種事情我來解決就好,你別打擾她。”
“我怕...”
“這局棋下到現在,不是沒出問題嗎?”小茶抿唇笑了笑,拍拍沈月見的手背,“放心,我心裡有數。”
沈月見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但是小茶態度堅決,她也不好說什麼,將要說的話跟著酒一塊嚥進肚子裡。
“柏氏等人牽扯的太多,一定要護好。柏元那邊不許任何人動手,尤其是暗鴉廟和黑市那幫人,另外,周遠之想見沈城主,你明天去明月閣見他一面。”
“好端端的,他見沈城主幹什麼?”沈月見有些疑惑,低頭看著酒杯裡的倒影沉思。
有那麼一瞬間,沈月見也以為是要和北疆談判。
這些年,北疆和永寧兩國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但是永寧兩國都經不起戰亂,北疆雖然有城的名義,但內裡勢力散亂,根本不能作為一國耗損兵力開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