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們把宮門鎖了，我們出不去了，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啊……”
聚荷宮裡，華裳緊緊地攥住沈芙荷的衣袖，一雙眼睛驚慌失措地盯著關閉的宮門，心裡怕到了極處。
沈芙荷亦是怕得厲害，她沒想到甄靈雲居然一點情面都不留，一出門就把她的聚荷宮封禁了起來，連個御醫都沒有給她。
這會子被華裳嚷嚷地心煩，禁不住斥責她道：“瞎咋呼什麼，出不去就死在這裡！”
死？
華裳雙目圓睜，登時哭了起來：“奴婢不想死啊，娘娘，奴婢就快要滿二十歲了，貴妃娘娘說過的年滿二十就放奴婢出宮，娘娘，奴婢不想死啊……”
“別哭了，再哭信不信本宮把你的舌頭割了！”
沈芙荷越發不耐，如果有可能，她寧願也去當一個宮娥，有個出宮的盼頭，總好過留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聚荷宮裡。
她抬頭望了一眼頂上的天空，臨近日暮，落日的餘暉灑落在翹腳飛簷上，庭中的枇杷樹已然快要落盡了秋葉，孤零零的，如同她一樣蕭瑟。
在宮中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明媚的嬌豔的，縱使不如貴妃得寵，但日子卻過得舒坦極了，哪裡似今日這樣受這等幽禁之苦？
莫名地，她想起了從前總一道作伴的寧嬪，那也曾是如花一般的女子，眼下卻還不是去到山庵裡做了尼姑？
她自覺自己比之寧嬪不知聰明瞭多少，這一次甄靈雲不過是找到了那件小衣罷了，只要她咬死了不認，甄靈雲無憑無據，又能拿她怎麼樣？
她安慰著自己，定下心神，方對華裳道：“別哭了，過來，本宮有話吩咐你。”
華裳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聞聽此言，忙湊近了她，擦了擦眼淚：“娘娘要說什麼？”
沈芙荷便附在她耳邊這般那般嘀咕了幾句，又道：“記住，要問起來就說是華彩做的，與本宮無關，亦與你無關。”
“可這樣華彩不就……”華裳心裡有些不忍。
沈芙荷冷冷瞪著她：“你自己掂量，是想活還是想死？若想活，就照著本宮的話去做。”
“奴婢……奴婢想活著。”
華裳咬了咬牙，好半晌才點下頭來。
快要入夜時分，沈芙荷終於在庭院裡呆的倦了，起身回了殿中歇息。
幾個年紀小的宮娥，因為被幽靜的事情嚇住了，到這會兒還有些戰戰兢兢，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機警，還是華裳鬥著膽子呵斥道：“都幾時了，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給娘娘預備晚膳。”
小宮娥們被她斥責得渾身打了個激靈，忙不迭齊齊往外跑。
華裳見華彩也要跟著出去，忙喚住她道：“華彩，你留下來。”
華彩一怔，當即轉回頭：“姐姐叫我何事？”
華裳便道：“娘娘問你，那日著你去凝月宮送裡衣，你後來把裡衣送給誰了？”
華彩想了想：“奴婢依著娘娘的吩咐，已經送去給貴妃娘娘了。”
“你可記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