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平越發嚇破了膽,腿根處一熱,禁不住尿溼了褲子。
陳盈錯眼瞧見,知道恫嚇得差不多了,方擺擺手止住他的求饒道:“如果真像你所說,是沈嬪要你這麼做的,那你豈不是說,設計謀害太子的是沈嬪不成?”
“這……奴才……”張德平愣了愣,直到此時才明白過來沈芙荷為什麼會突然把他從掖庭調到了聚荷宮,又是為什麼突然把他調了回去。
原來……原來是把他當做了謀害太子殿下的棋子。
他身子骨一軟,到這會兒方知自己惹上的到底是怎樣大的麻煩。
“求貴妃娘娘給奴才做主,奴才真的沒有謀害太子殿下。”一瞬間,他淚如雨下。
陳盈嘆口氣,遂道:“罷麼,往日裡你同太子也是無冤無仇的,本宮料你也沒那個膽子,敢害太子。如今本宮雖然出不去,不過你既是喊了冤,本宮卻也不能坐視不理。張德平,你且聽來!”
“奴才在。”
張德平聞聽此言,情知自己還有救,忙擦擦眼淚,膝行到陳盈和甄靈雲、樂晚晴跟前,便聽陳盈道:“要想活命,你得出去到陛下面前伸冤才行。”
出去到陛下面前伸冤?
這怎麼可能,陛下日理萬機,怎肯來聽他一個奴才的話?
“你要是說你自己,陛下當然不會聽,可若是你說的話,牽連到了太子和沈嬪,陛下自然就願意聽了。”陳盈指尖輕點,微微叩擊著桌面,“只不過,這當先要做的就是你要去自首。”
自首?
這下子別說張德平,連甄靈雲和樂晚晴都有點糊塗了,事情不是張德平做的,讓他去自首什麼?
“去自首你差點成為了沈嬪謀害太子的幫兇。”
陳盈輕輕吐出一句,張德平聽得雙目一瞪,良久才會意過來,忙磕頭道:“奴才謝娘娘大恩,奴才這就去自首,奴才這就去……”說完,爬起來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陳盈也不攔他,眼睜睜看著他叫開了門出去,又眼睜睜看著門再度合緊,一雙明眸閉了睜,睜了又閉,雖身在東宮,卻也依稀可見外頭的腥風血雨了。
且說張德平被陳盈一句話說得開了竅,死命叫開門之後,當即就對郭毅道:“奴才有話要同陛下說,事關太子,不能耽擱,還請郭大人送奴才去見陛下。”
郭毅知道他是得過天花的人,進出都無甚大礙,聽聞事涉太子,又是從東宮裡頭見過貴妃之後才出來的,當即便叫了兩個侍衛扶著他去昭陽宮求見君王。
此時清妍因為沒有陳盈作伴,且聽說陳盈和她的太子哥哥似是都染了惡疾,心裡怕得厲害,上過課急忙就跑來昭陽宮,找她父皇求個心安。
周弘治心頭雖說對於陳盈和清庭他們也正掛念不已,但看小女兒這般害怕的模樣,少不得要說些好話來安慰她,又道:“別怕,要不了幾日,你母妃和太子哥哥就會出來了。”
清妍小小的身子偎在他懷裡,雙手抱著他的胳膊,好一會兒才安下心點了點頭。
周弘治笑了笑,才剛要著人來送她回凝月宮,忽而便看他的御前總管高得祿從外頭急火火走來,叩首道:“陛下,罪人張德平求見,說是從東宮帶來了太子他們的訊息。”
“此話當真?”周弘治一驚,忙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