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進來。”
陳盈連連的搖頭,太子得病已是不幸,若是他再感染了,這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
“周弘治,你信我,我一定會把清庭治好的。在此之前,我只盼你能在外頭平平安安的等著我們娘倆出去。”
“盈盈……”
周弘治心頭痛極,他自是信她,可卻信不過這天花之毒:“朕乃是天子,有天神庇佑,你開門讓朕進去。”
陳盈微微地笑:“你有天神庇佑,我也有我的吉人天相。陛下,請回吧,臣妾和許太醫一定會治好太子,亦會治好小公子們,萬盼陛下在外面平平安安地等著我們出來。”
周弘治驀地眼睛一酸,他實在是不忍將貴妃和愛子留在這恐怖的東宮裡,可是陳盈說得對,天下不能沒有太子,更不能沒有他。
鈞周江山才剛穩固了百十年,老祖宗打下來的基業不能毀在他的手裡。
“陳盈,你千萬記得你說的話,朕……會等著你們出來。”
周弘治攥緊拳,慢慢收回手。
高大的背影,在那一瞬間,第一次顯露出幾許無奈和悲涼。
他招了招手,遠退在身後的高得祿旋即跑上前,聽他吩咐道:“傳朕的旨意,著林溪泉、郭毅各帶一路御林軍,輪班值守東宮,沒有朕和貴妃的吩咐,不許任何人出入此地。一日三餐,盡皆著專人送入東宮。
但凡是貴妃需要的一切,不必通報朕,一應准許。”
“嗻!”高得祿低聲應下。
那邊廂賈錦霞和沈芙荷、樂晚晴等人,遙見君王立在門旁同貴妃說了許久的話,又看高總管一臉凝重,心中不覺都是一跳,少不得要派人分頭打聽,東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大的動靜,饒是陳盈有心隱瞞,到底還是被她們打聽出一二內幕來。
沈芙荷耳聽來人回說太子得的恐是天花,一張臉面兒登時變得慘白,捏緊了帕子,滿是不信:“怎麼可能?太子怎麼會得天花?”
該得天花的那個人不該是公主嗎?
當初她讓人把家中寄的侄兒未來及燒完的小衣,同做給清妍的裡衣放在了一起,眼下小衣雖毀,可是那裡衣她明明吩咐人送去了凝月宮,為何公主沒有得病,卻是太子得病的呢?
脊背上驀然升騰起一陣寒顫,沈芙荷咬著唇,好半晌才止住害怕,喚來宮娥道:“去把張德平給本宮叫來。”
宮娥答應著去了,不多時領進來一個眉目畏縮、臉上點著兩三點麻子的小太監。
沈芙荷忙問他道:“那日本宮讓你把小衣同月白色的裡衣放在一起,你可是放錯了?”
小太監原在掖庭宮裡做些粗活,不久前聚荷宮說是缺少人手,報去凝月宮,就從內務府把他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