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堯的事他這兩日也想過了,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那就是相國府治下不嚴,連帶相國都逃脫不了干係。
往小了說,就是陳堯小兒胡鬧,相國府推說不知,無憑無據的也奈何不了相國府。
不過,至於是往大了說還是往小了說,周弘治還不曾弄個清楚。
昨兒聽人說及相國夫人和姚氏進宮探望貴妃,他一想就知是與陳堯的事情有關,思量那回已經答應過貴妃休沐日會去凝月宮陪她一日,周弘治心中都已做好了打算,若是貴妃提及陳堯,就先拿話岔開了去。
卻沒料想到貴妃竟渾然沒把陳堯的事情放在心上,還說什麼要給太妃娘你寫摺子戲。
周弘治這下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陳盈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仍舊點著頭道:“對啊,就是這個事,我都已經答應太妃娘娘了,總不能出爾反爾。只是我的字陛下您是知道的,寫的著實不成體統,既然陛下都說今日我做什麼陛下就陪我做什麼,那就替我寫一回吧,好不好嘛?”
這等小事,他怎會不答應?
周弘治便笑著拿起筆來:“好,朕都依你,你怎麼說朕就怎麼寫。”
“麼麼噠,愛你!”
陳盈興高采烈從桌案旁繞過來,扯了張椅子在他身畔坐下。
周弘治被她說得一愣又是一怔,好半晌才無奈失笑搖了搖頭,一面聽她說,一面總結著在紙上寫了戲文。
如是這般,寫了約莫兩個時辰,才算是藉著陳盈的口述寫完了《還珠格格》上部。
周弘治吹了吹紙張上未乾的墨痕,甚是納罕的問著陳盈:“愛妃說得那位瓊瑤先生,朕怎地沒有聽過他的名號?”
陳盈掩口笑道:“她在這會兒雖不出名,不過將來卻會名揚後世。陛下,您就別管那麼多了,寫好了上部,明兒我就著人給太妃娘娘送去。”
周弘治便道:“單送一部戲文去怕是單調了些,這樣吧,司樂司那邊閒著也是閒著,就把這部戲文送去司樂司,著她們排一部戲出來,送給太妃娘娘看去。”
“哎呀,這個主意好!”陳盈禁不住讚歎著拍了拍手,因周弘治崇尚簡樸,是以宮中娛樂的時機並不多,司樂司一年中有泰半都是閒著的。
既是無事,那就排戲文好了。
將來若是得了太妃娘娘的歡心,她正可多排幾部出來,過一把導演的癮。
由是她也不急著把戲文送去行宮了,就聽了周弘治的話,讓銀霜送去司樂司掌事女官手裡。
司樂司乃是太妃娘娘管轄,見貴妃送了戲文來,對於這等雙面討喜之事,自是十分願意,接下戲文忙就著人排演去了。
周弘治忙活了這麼一陣功夫,陳盈憐他辛苦,好生給他推拿揉捏了一番。
周弘治舒緩了身心,再度想起陳堯的事情來,他想了一想,忽而便問陳盈:“對於陳堯,愛妃可有什麼說法?”
陳盈輕輕替他捏著肩膀,不意他會這麼問,便道:“陳堯做的事委實有些可惡,我既然把他抓了個現形,一切就交由陛下發落吧。”
“唔……”周弘治不置可否,卻接著道,“朕已經著人查實了,陳堯霸佔官道少說也有兩年了,收來的銀兩沒有一萬,也就幾千。可是這兩年裡除卻愛妃,竟無旁人上告到朝廷,就連掌管京畿的奉天府尹、九門提督也不曾上過摺子稟奏過。此事若說陳堯有錯在先,那麼奉天府尹和九門提督也難免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