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已經回來了?”周弘治急轉過身子,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忙抬腳道,“快,擺駕凝月宮。”
“擺駕凝月宮!”高得祿出來長叫一聲,已經置備好的御駕忙調轉了頭,載上週弘治往凝月宮去。
周弘治一路上正思量陳盈路上碰著了什麼事,竟耽擱至此,一進凝月宮卻看那院中燈火通明。
陳盈立在臺階上,左右站著夏竹英、爾青、爾柔、郭毅和林溪泉,底下隨她出去的御林軍們衣著威嚴,手底下還按著一個年輕男子。
周弘治瞧見這等陣仗,眼神一冷,不由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盈瞧見他來,撇開了夏竹英等人從那臺階上跳下來,直撲到他懷中道:“陛下。”
周弘治恐她跌著,忙摟住她的腰身,低低斥了一聲胡鬧,轉頭看那地上的男子,又問:“你不是上山去了嗎?怎地抓了個人回來?”
陳盈摟住了他的胳膊,正待要和他說這事呢,見他問起,便避開了陳堯,卻先問道:“陛下,臣妾出去一趟,有一事不明,要請陛下給拿個主意呢。”
“什麼事?”周弘治奇怪的問。
陳盈就道:“若是有人霸佔官道,放了石碾子攔路劫財,該當何罪?”
周弘治聞言不由得鎖眉:“官道乃是朝廷為外地官員出入京城辦事所建,何人如此大膽敢霸佔官道取財?若真有此事,便是死罪也不為過。”
陳盈點點頭,回過身去這才指著陳堯道:“你可聽仔細了?本宮可沒有誑你,如今連陛下都說你是死罪難逃!”
陳堯被陳盈從郊外帶到宮中,飽受車馬顛簸,已是身心疲累。這會子得見天顏,聽得周弘治說是死罪,早嚇得溼了褲子,從那地上跌跌撞撞爬過來,拉住陳盈的衣襬,泣涕橫流,便哭著求道:“盈表姐,我知錯了,求表姐勸陛下饒過我一命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不敢了!”
盈表姐?
周弘治耳朵一動,下意識就將地上那人打量了幾眼,看他模樣秀挺,衣著華麗,便凝眉去問陳盈:“他是你們相國府的人?你方才說的,莫不是就是他在攔路劫財?”
“是他在攔路劫財不假,不過他卻不是我相國府的人。”陳盈冷冷後退一步,避開了陳堯的拉扯,轉向周弘治接著道,“臣妾從山上下來之後,順路去了一趟行宮看望了太妃娘娘和甄妃,回程為省時間,就走了官道。不料在近城門口的時候,車馬卻被人設定了石碾子攔住了去路,本宮一問才得知原來是他做的好事。
他雖名為陳堯,實則是我叔叔家的子嗣,與我們相國府無關。我此番帶他回來,也是為了告訴陛下,我們相國府可不會做攔路生財的勾當,都是這混賬東西在外頭打著相國府的名號招搖撞騙,但請陛下懲治。”
周弘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陳堯。
對於陳家,他知道相國陳沖底下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一個弟弟託他的福外放做官去了,還有一個弟弟沒讀出什麼書來,就跟在他待在京城裡,自個兒做了些買賣。
有相國府這塊大招牌,他的買賣顯然是隻賺不賠,宋廉和廖碧春他們早幾年也沒少參過這事,私以為相國正是透過他那個弟弟在賣官鬻爵。
叵耐苦於抓不到實證,是以宋廉和廖碧春參相國不成,還被陳黨發現,反咬了一口。
這會兒眼見陳盈抓了陳堯送到自己面前,周弘治心念不覺動了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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