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霜正衣衫不整地跌在床側,心灰意冷地倚靠在床頭上,面上淚痕早已乾涸。
唬得銀霜忙去上前扶住她道:“二小姐……你……你怎麼了?”
陳霜默不作聲。
陳盈拿眼將屋內一掃,再思量周弘治方才說的話,這會兒是不信也得信了。
陳霜她果然想要迷惑周弘治。
她是什麼時候生了這樣的心思的?周弘治就那麼好嗎,好得她連禮義廉恥都不要了?
陳盈想不明白,揮揮手,示意銀霜退下,一雙眸子卻滿是寒意的盯緊了陳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霜輕輕地抬起頭,回望著她,眼看冷麵如雪,好半晌才呢喃道:“姐姐現在心裡一定恨極了我吧?”
恨?這事怎麼能用一個恨字道盡?
“陳霜,往日我總以為你性子膽怯,原來一直都是我小看你了。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般打算的?從什麼時候起,你開開始罔顧自己陳家二小姐的身份,也學會了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什麼時候?呵……”
陳霜低低笑出聲:“到這會兒貴妃娘娘還不忘要當一個好姐姐嗎?在娘娘心裡,何曾把我當做陳家的二小姐看待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盈今日真覺自己是倒黴透了,明明犯錯的不是她,怎麼一個兩個都把她說得好像十惡不赦一樣:“你我二人身上流的都是陳家的血脈,我年長你幾歲,自然我是大小姐,你是二小姐,這有什麼錯嗎?”
“血脈誠然沒有錯,可是娘娘心裡不是清楚得很嗎?你我非同一個母親所生,你的母親是高高在上的廣平侯府小姐,是相國府的正房夫人,而我的母親不過是個小妾,嫡出之女與庶出之女豈有感情可言?”
什麼嫡出庶出?陳相國幹得錯事,與她一個無辜的女兒有什麼干係?
陳盈深以為她多想了,便道:“父親當年納妾並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掌控的事,是嫡出還是庶出也不是你我二人可以選擇的,我只知你是我的妹妹,即便同父異母,咱們兩個之間也有剪不斷的血緣關係。倒是你,從前你一口一個的姐姐叫喚,為何現在這樣與我生分起來?”
陳霜微微地苦笑,眼角不覺又流下了淚滴:“我那時只以為姐姐你是真心要待我好的,母親也曾勸我說說,年少時不懂事姐妹之間鬧了些矛盾沒什麼,大了以後彼此間拉襯一把也就不枉這份血脈姻緣了。我照母親的話做了,掏心掏肺的對待姐姐,可是姐姐你是怎麼對我的?你故意拿我的名字作踐,把自己的宮婢更名叫銀霜,招了我進宮來,卻又不許我近前伺候陛下,哄我來給你當個女官,成日裡伺候著你們,這就是你平常嘴裡說得姐妹情深嗎?”
什麼,什麼?她給銀霜更名作踐她,把她選進宮做女官是哄她?
這……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給銀霜更名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想到竟會讓她說得這般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