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周弘治照舊趕著卯時上朝去了,陳盈看他走得遠了,才起身來更換了衣裳,腰間墜著荷包與香囊。
她穿戴好一切,便等陳霜夏竹英蘇芸和馮瑤幾人過來,領著她們去延禧宮給太妃娘娘請安。
陳霜因為她說的話,昨晚上一夜不曾睡得安寧,今日又聽聞要去給太妃娘娘請安,心中就更加忐忑了。
倒是蘇芸和馮瑤尚且不知東窗事發,昨晚上太妃娘娘留謝夫人和大長公主用晚膳,把她們兩個也一併捎帶了去,就連貴妃娘娘都不曾享有此等殊榮,她二人正得意得緊。
兼之太妃娘娘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是想把她們都抬成妃嬪,這就更讓她們高興了。對於陳盈帶她們去見太妃,二人並未多疑。
適逢四大妃嬪也在,陳盈上前請了安,太妃娘娘便對她道:“清妍昨兒在我這裡玩到很晚,現下還沒醒呢,待會子醒了,本宮自會著人送她去女學,貴妃就不要操心了。”
陳盈答應聲是,坐著陪太妃娘娘說了一會兒話。
因她是貴妃,地位尊崇,是以每次到延禧宮來,都坐在妃嬪之首,離太妃娘娘最近。
往日裡太妃娘娘不過是撿著一些要緊事吩咐她兩句,她就出去忙活去了。
今天她正說著話,韓貴太妃隱隱覺得鼻端有些異常,似乎總有一抹臭味揮散不去。
初時她還當是自己聞錯了,便不做聲的輕輕翕動鼻翼嗅了一嗅,誰知一嗅之下,被那臭氣一燻,幾乎沒暈了過去。
韓貴太妃不由以袖掩鼻,四下望了一望,方喚來從蓉,低低吩咐她道:“去找找,這是哪裡發出的臭味?”
從蓉站在她身畔,亦隱隱聞到一些臭味,但恐是昨晚上清妍在屋子裡吃飯時,不小心打碎的那碗羹湯沒收拾乾淨,是以就沒有說出來,只待各宮娘娘走了,再去尋打掃的宮婢問話。
不想太妃娘娘竟也聞到了氣味,她不好直接說出來,免得灑掃的宮娥再受罰,就應聲是,低下頭去也跟著嗅了一嗅。
細細聞過以後,深覺這個味道難聞得刺鼻,倒不像是昨夜羹湯的味道,更像是……
她循著味道傳來的方向,詫異望向陳盈。
似乎那味道就是從陳盈身上傳過來的。
可是作為一宮貴妃,每日都會洗漱,身上怎還會有這般難聞的味道?
陳盈原是同貴妃娘娘說及打賞的事情,眼見得從蓉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向她看過來,她不由好奇摸一摸面頰:“從蓉姑娘,你總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難道有東西不成?”
“沒有,沒有,婢子只是……”從蓉忙揮一揮手,眼看眾人聽到說話聲,紛紛轉過臉來看著她,她面上赧然,忙笑道,“婢子只是瞧娘娘身上的荷包繡的好看罷了。”
荷包?
眾人聞言,便又都往陳盈身上看去,正見她的腰間懸著一個荷包並一個香囊。
荷包上的花樣雖不大出眾,但好在配色典雅大方,她戴著倒也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