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憋著火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陳盈用手輕輕拍打著錦被,嘴裡頭不知哼唱著什麼歌,低低的如同夜鶯在吟唱。
清妍小小的手兒伸在被子外頭,握住了她衣袖不放,直至陳盈唱完了一首歌,那隻手兒才緩緩地垂了下去。
陳盈笑了笑,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才走過來同周弘治道:“好了,清妍她睡得沉了,你可以說話了。”
這還說什麼說?
周弘治有些鬱悶,本打算找她問個清楚的話,被她一攪和,也都換了說辭道:“朕聽說白日裡你召廣元君夫人進宮了?”
“可不是嘛,”陳盈坐下來,對於他有耳報神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多少年沒有見過她,今兒無意中提起來,也好奇得很,就把她召進宮來說說話。”
“哦,你們都說了什麼?”
周弘治輕輕舉杯,新倒了一杯茶,茶香隨著杯中嫋嫋升起的煙霧飄散開去,沁人心脾。
只是他端到了嘴邊卻沒有喝,清湛的目光從瓷白的杯面上橫掠過去,停在了陳盈的臉上再不挪動。
陳盈知道這裡的事情也瞞不住他什麼,便笑著道:“說了些家長裡短的話,還說起她們府裡的小世子衛冕。聞聽衛冕只比清庭大了兩歲,正在可入學的年紀,我想讓廣元君夫人勸說廣元君把衛冕送進宮與清庭為伴。”
“這事怕是不似想象中那麼容易。”
周弘治擱下杯子:“父皇在世的時候,對廣平侯府打壓頗重,雖然朕登基之後,也曾安撫過廣平侯府,並赦令他可以不必更換侯府的牌匾,但廣元君對皇室明顯忌諱頗深,任是朕幾次三番要重新擬詔宣他入朝為官,他都沒有答應。”
“他不答應自然有他的理由,畢竟當年他曾高中過狀元,封官加爵於他而言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他不要也是他的自由。不過,衛冕可不同。如果他願意讓衛冕將來只承襲一個廣元君的封位,我當然就說動不了他,但如果他想要他的兒子出人頭地,為他光宗耀祖呢?陛下難道還會以為,他對衛冕進宮讀書沒興趣?”
這倒不是沒可能。
周弘治屈指輕輕叩擊著桌面,廣元君為衛冕大舉選取西席夫子的事情,他也曾耳聞過幾句。如果衛暄不想讓他的兒子太過出眾,他完全沒必要這般大費周章。更不會在西席夫子請辭之後,親身上陣教習衛冕,足可見他對衛冕給予了無比的厚望。
常言道,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他之所以會擬旨在東宮開辦朝學,一方面固然是為了能為朝廷擇取良才,而另一方面卻是要給太子清庭培養屬於他自己的力量,從而不至於在他退位之後,制衡不了朝中各黨。
而諸位大臣之家,也莫不心知肚明,能與東宮太子作伴讀的人,將來的出路不可小覷。
衛暄是個聰明人,從他一開始就拒絕武宗皇帝賜婚恪靖公主一事上便可看得出來。
恪靖公主乃是肖貴妃所出,而之後起兵逼宮的二皇子周弘義亦是肖貴妃所出。
肖貴妃當年盛寵優渥,更在孝端康皇后故去的一年裡,就迅速上位,執掌了六宮。太子周弘仁失去皇后在先,又喪失父愛在後,朝中各派早就看出了太子與二皇子之間不對盤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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