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無夫妻扶養義務的任詠剛畢竟不忍心,悄悄從自己的退休金中節餘出費用,不時貼補給她,維持著她後續基本的治療與生活。
這事,東傑是知道的。他口裡不贊成也不反對,生活中卻忽然懂事了一些,再不隨便問父親要錢開支,更是瞞下了鄭亞娟前去澳洲陪讀後,時不時催加生活款的訊息,甚至,還主動開車接、送過詠剛去養老院送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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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養老院,東傑不再把車停在院外,而是開進院內,看著父親上樓,不管風雨都在車邊默默站著。
詠剛知道,兒子是故意的,因為每逢這個時候,陶麗琴一定會在樓上的窗戶邊看著!
東傑不想見她,也不知怎麼面對她。可東傑的心和他一樣是軟的!東傑心底深處沒有真正忘記陶麗琴這個生母,所以,他用這種無聲的方式,算完成對生母的探望。
而陶麗琴呢,有了這份真實接近兒子的機會,也在心中浮起了期待。她不顧自己的病體難支,硬是託人買來毛線,給詠剛織了一副手套,為東傑織了一條圍巾。
圍巾織好後,沒幾天就是東傑的生日了,陶麗琴一心要把圍巾給兒子當生日禮物。所以,那天他又一次來到養老院給陶麗琴送營養品時,陶麗琴將手套遞給了他,並提出要求,想把圍巾親手送給兒子。
任詠剛看著陶麗琴油盡燈枯的憔悴,難以拒絕,帶著她往樓下而去。
東傑在車邊抽著煙,看見生母從樓內走出,捧著圍巾遞出,眼中滿含著期待,手指不由僵在了褲邊。
他忘抽的菸頭的火花在風中閃爍了幾下,終究是被一陣寒風吹落了。
陶麗琴眼巴巴地看著兒子伸了伸手,想要來接她織的圍巾,偏中途又被什麼燙了一樣,縮回去,擰身匆匆拉開駕駛室內的門坐進去,拉下了車門。
她眼中的那點光忽然急切起來。
任詠剛追到駕駛室邊,想勸說兒子,陶麗琴已不管不顧地把圍巾從副駕駛室未關緊的窗外中塞了進去。
任東傑心煩心急之下,按鍵關上車窗,讓那條圍巾尷尬地夾在了車窗縫中。
眼看陶麗琴還想把圍巾塞進車內,任東傑像小時候和母親賭氣一樣想跑開,發動車輛,一腳油門下去,竟將車開了出去。
陶麗琴的手還緊握著圍巾一端,被車輛這麼一帶,頓時摔倒在地上,被慣性帶出去幾米遠。
任詠剛被這突然而來的情況驚呆,還沒反應過來,任東傑已從停下的車內撲出來,直衝向陶麗琴,把她抱了起來。
從他母親離開之後,東傑第一次大聲哭著、喊著“姆媽!姆媽!”
下巴、手腕上都是擦傷的陶麗琴笑了,在兒子懷抱裡“貪婪”地偎了偎,伸手想撫摸孩子的臉,像小時候一樣給他擦掉眼淚,可嘴裡卻滲出了血跡!
任詠剛父子的心頓時全亂了,亂成一團糙麻……
“你們子女要分攤醫療費,也不該在這裡吵,讓病人好好休息!”病房內的動靜驚動了護士,進門來厲聲制止,卻誤會了詠蘭與詠剛的爭執。
身在住院一線,只怕他們是見多了老人醫療費分攤的矛盾與爭執吧?
談培祥與念申苦笑著,連忙勸說著詠蘭與詠剛。
“媽,您不要怪舅舅!他是兩頭事忙,沒辦法!”
“是啊,詠剛是負責任的,不要怪他。詠剛,不要打自己,幸虧社群現在越來越關心老人,阿爸不是得及時救治了嗎?醫生說不會有太大的後遺症。”
見念申攙扶著妻子坐向陪護椅,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談培祥想要安慰還在後悔的詠剛,卻就聽女兒驚呼:“媽~,媽!爸爸,媽狀況不對,快去喊醫生!”
“啊呀,阿蘭,阿蘭!醫生~,醫生!”
“阿姐!阿姐,你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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