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一回京就受到了一眾姨娘的熱烈歡迎, 也是他運氣不好,因著他們母子出去三四年不歸,一眾姨娘擔心, 恰好快要過年了。連臨安那邊的幾位姨娘都安排好手上事務,跑來開封, 一者想聽聽他們的訊息,二是姐妹們湊在一處過年。
這幾年,有幾位姨娘雖然收養了一兩個棄嬰。但被大家護著出生,看著長大的顧惜朝依舊是姨娘們的心頭寶。加之顧惜朝俊俏聰慧, 和其他孩子比起來, 真是分分明明的親生和養子的區別。
只是在姨娘們熱情過度的愛護下, 顧惜朝倒是希望他才是撿回來的那個。一練完功,就有三四條帕子送上來;一讀完書, 就四五碗湯羹往上送。顧惜朝算是明白女人多了是何等可怕了,偏偏他娘他能夠出生,全賴姨娘們護著,須得敬重,推諉不得。
可怕, 委實是太可怕了些!
於是隔下午, 顧惜朝就尋了個去神侯府找追命玩耍的理由, 和他娘請假明出門一日了。
石慧似笑非笑地看了兒子兩眼,直看的顧惜朝心虛, 以為孃親看穿了他避開熱情姨娘們的心思, 方笑著讓他從酒窖帶了兩罈子藥酒上門。
顧惜朝是晚輩又是個孩子, 去拜訪朋友,自也不用去見諸葛先生。只是頭次上門不好空手,又不需太過隆重。追命嗜酒如命,這段日子養傷戒酒,可是饞的很,正好家中有他們出京前釀下的藥酒,喝了不傷身,倒是對身體有些調養之用,用來送禮極是適合的。
然姨娘們知道他明日要去神侯府拜訪,卻要忙著為他準備禮物。顧惜朝自是拒了,奈何第二日出門,手上卻已經被塞了一個食海
“我們知道惜朝是去看朋友的,只是帶酒太簡薄了些,帶上幾盒點心,下酒極好。”玉竹溫聲道。
顧惜朝嘴角微抽:他孃親手製的藥酒,便是價值百金也不過。怎麼到了姨娘們口中便是簡薄了?
媚娘亦笑道:“知道神侯府不收禮,可是些點心人家總不會拒絕的。咱們玉荷軒的點心如今也是開封城一絕,不掉面。”
幾個姨娘你一言我一語,哪裡容得顧惜朝推拒。顧惜朝早就怕了熱情的姨娘們,嘴上應了,腳下一轉,一手提著點心一手提著酒,就往外跑去。
媚娘見他走得飛快,捂嘴笑道:“這孩子,走這麼快,像是被鬼追似的。”
“我看是被你嚇的。”玉竹啐道。
“哪裡就是我,我看是你才是,一三頓都是湯,怪不得惜朝看到你害怕。”
“朝瘦了許多,如今回來自要好生補補。你還每送點心,沒得害咱們朝壞了牙。”玉竹反駁道。
……
盛崖餘正在藏書樓看書,就有下人來報有位公子求見追命。修長而略有些蒼白的手指附上額頭,盛崖餘方想起前日三師弟出門前與他自己有位姓鼓弟若是上門,請他代為接待。
追命回神侯府次日,因著京城附近出了個大案,又被世叔派了出去,任務緊急追命走之前只好與大師兄了一聲。盛崖餘再出色,神侯府再缺人,諸葛先生也不會將雙腿殘疾年方十歲的弟子放出去辦事。
盛崖餘原是世家子,六歲家中遭逢變故,十三名黑衣人闖進盛家,燒殺擄掠。盛崖餘被其中一人抓在手中當著其父之面虐殘雙腿,其父奮力一搏,致使對方無暇繼續施暴,盛崖餘被另一人一柺杖打入院中草叢。那些惡人殺人後放火,料想那幼的孩童在那一擊重拐之下斷無活路,便是重傷不死,也會葬身火海,並未檢視。
不想身受重傷,雙腿盡廢的盛崖餘卻用他那雙稚嫩的手一點點爬出火場,又遇到被火光引來的諸葛先生,方才活命。諸葛先生憐惜他身世可憐,皆聰慧過人,就養在身邊,悉心教導。盛崖餘也從不讓諸葛先生失望,學習悟性皆是一等一的。只可惜,盛崖餘那一次傷及肺腑,又被廢去雙腿,無法修習武功。
盛崖餘雖然無法修習武功,便專門修習機關暗器,皆聰慧過人,雖然年少,無論是諸葛先生還是師兄弟們研習案情都不避著,盛崖餘也每每能夠給出意外的線索。
只是幼年不幸,入了神侯府後,兩個師兄弟對他多有關照,正是兄弟輕易深厚之時,兩個師兄又英年早逝。盛崖餘將將十歲,卻全無孩童的真稚氣,眉宇間常帶著幾分悲憤和鬱氣。
盛崖餘生的俊美,加之身體較弱,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坐在輪椅上,到似個病嬌嬌的姑娘。這是顧惜朝對盛崖餘的第一印象,幸好他只是心中想了想。若是出口,怕是盛崖餘就要拿他練練暗器了。盛崖餘生的俊美,加之身體較弱,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坐在輪椅上,到似個病嬌嬌的姑娘。這是顧惜朝對盛崖餘的第一印象,幸好他只是心中想了想。若是出口,怕是盛崖餘就要拿他練練暗器了。
“公子,就是這位顧公子找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