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中央書院,當被關禁閉的陳平,再一次擁抱和煦的陽光時,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顏路先生叛逃失蹤,伏念先生被革職,中央書院沒了院長,所有事情陷入一片混沌。
張良伸手為陳平撣去衣服上的泥灰,拍了拍他的肩膀,情真意切地叮囑:“好了,陳平,最近你就安分地住在家裡。切記,一切皆要小心。”
陳平看著周圍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草木,滿臉疑惑不解,“這,張良先生,我禁閉的這些日子,書院究竟發生了什麼?”
張良搖了搖頭,撤開兩步說:“這些就讓季布告訴你吧。我還有事在身,先走了。”
“是,學生恭送先生。”陳平趕緊行禮。
“季布恭送先生。”
“嗯。”
張良快步走了,原地便只留下兩個年輕人。
“季布,到底發生了什麼。伏念先生呢?顏路先生呢?怎麼是張良先生來——”
“打住。”
季布制止了陳平一連串的問話,拽上他的衣袖,悶悶地說了一句,“別問了,回家再說。”
中央書院內部,自從經歷過羅網組織的全面搜查,氣氛就變得頗為詭異。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對自己的前途感到擔憂。
陳平被季布拽回家,在書院內路過了無數平時極為熱鬧的地點。比如演武場、辯論亭、誦讀堂,全不見一個人影。這讓他心裡咯噔一下,越來越沉重。
到家之後——
“高大哥?!”
陳平看著正在溫習劍術的高漸離,驚訝地張大了嘴,“你什麼時候來的咸陽?”
呼呼~
水寒劍冰息收斂,高漸離收劍站好,應道:“有一段日子了,原本打算告訴你,不過一想你在關禁閉,就打消了念頭。”
“高大哥,你們可真是……”
陳平指著高漸離,又扭頭看向季布,一時無語,“算了。先說說我關禁閉這些日子,咸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平,是這樣,我們進屋說。走,……”
季布先回身確認自家的院門已經關好,然後邊走邊將顏路捅出來的事情說出,無奈嘆息:“……現在書院已經停課,所有人都戰戰兢兢。”
陳平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眉毛一蹙,半眯著眼睛眨了眨,口中唸唸有詞:“顏路先生,竟然也是麒麟會。他認同弄玉夫人……難道,帝國,真的無可救藥了嗎。”
季布見他有點神神叨叨,不禁瞄向高漸離,悄悄地擠眉弄眼。
帝國是不是無可救藥?
高漸離的眼眸中閃過一縷微芒。
根據他的觀察,現在帝國統治下的很多地方,與曾經腐朽的山東六國幾乎沒有差別。
同樣的權貴魚肉鄉里,同樣的百姓難堪重負。在嬴政看不到的地方,有無數隱蔽的寄生蟲,蠶食著這個本來可以偉大的新興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