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大會開啟的第一天,因前面的劍評耗費時間也不短,便只進行了四場劍決,天色已將將至暮。
鑄劍山莊在論劍期間,會一直為江湖人提供食宿。到了夜晚,很多人依舊沉浸在白天的熱血沸騰之中,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論說著白天的激戰。
重現戰局、劍招分析、實力考究,各種各樣的都有。當然,一說到這些實力對比上的話題,就免不了會有人撕逼。大打出手,鬧得鼻青臉腫的也不在少數。
劫一個人窩在房間裡,奔雷劍擺在劍架上,他本人正在靜靜地打坐。
今天的收穫是毋庸置疑的,尋常哪有機會看到這麼多大成境的高手幾乎不留餘力地戰鬥。
漆雕紀良、陳勝、伏念、風荼、張良、田虎,每一個人獨特的劍法,對於劫來說,都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還有最重要的,經由風荼那一招滄浪之水的悲哀劍意,他認為自己對大人的理解,更深了一層。
凡此種種,需要他靜下心來好好體悟的東西,著實太多。
“大人十七歲時,在太乙山因月神提問五行陰陽之道,他自悟陰陽之境,冰火功體瞬間成就,立足大成。
我也快要滿十六歲了,不知道,能不能破一破大人進入大成的記錄。父親說我的實力正在瓶頸,到底是缺了什麼呢?”
……
翌日,不出意外,劫又一次遭遇了旁人的約戰。
對手是同為排在前二十的一個人,名為無傷,手中的劍叫做古絕。
古絕劍,劍長三尺,劍鋒暗沉,劍格鑲著三顆玉珠。據風荼的評價,這把劍成劍大概在五十年,產自魏國。
無傷是一個棕色短髮的男子,眼窩深陷,時時都是一副愁容。
短髮,這在中原並不多見,因為中原人對於身體髮膚是素來是比較看中的。只有與蠻夷之族交往比較多的地方,才能更多地看到一些短髮的中原人。
“魏人無傷,手中之劍,名為古絕。”無傷握著劍走入場中,邊走邊將佩劍拔出,劍勢已在醞釀,“特來,誅殺秦狗!”
雙眼完全睜開,是清亮澄澈的一對眸子,可此時,唯剩最可怖的仇恨。
魏國,亡了也有兩年多,快三年了。身為魏人,這亡國之仇,但逢機遇,無傷豈能不報。
這個劫,秦國劍客,該殺!
劫自然能察覺到這個對手外露出來的、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敢來論劍大會,本就做足了心理準備。
既然你要殺我,那被我殺了,也不過活該!
奔雷劍出鞘,帶出一道霹靂,劫先發制人,腳下爆步,奔雷劍法直接上手。
奔逸絕塵。
攜帶璀璨雷光的一劍,倏忽而至,而在無傷的眼中,這一劍的軌跡十分直接,並不難擋。
古絕劍精準架住奔雷劍,近身之時,在劍與劍的糾纏之中,至剛至強的奔雷,竟然數次被牽著鼻子走。
“喝~”無傷低喝一聲,古絕劍初放光芒,暗沉的劍鋒點綴上了熒熒的光亮。
夕照古峰。
劫及時抽身而退,卻被一劍刺中劍格,手腕吃痛,奔雷頃刻脫手。
機不可失,無傷以劍挑起奔雷,反甩而出,便以劍尖直插劫的胸口,古絕劍又緊隨其後。
這個劫,此時不知哪裡來的膽子,兩手空空,不退反進,一腳踏地翻騰而起,就躍向了對手的劍——
“咻~”
“嗡~”
奔雷劍就擦著胸口的衣服過去,劫直接上手握住劍柄,同時,古絕劍也只掃過他的後腦,切下了一大搓頭髮。
雷霆萬鈞!
“當!”重新握劍的劫,趁著無傷只切下頭髮的時機,手中劍掄起,於空中翻騰時,一下就將古絕劍給砸下去。
無傷不可抑制地向前一個趔趄,瞳孔中那柄長劍距咽喉越來越近,他急忙捨棄佩劍,一個蹬腳,暴退而出。
劫落地重新站穩,一手持奔雷,一手握古絕,衝著對手蔑視一眼,冷漠地評價道:“可笑的仇恨,根本無用,無意義。”
“你,該死啊~”無傷怒吼一聲,雙手凝聚內力,踏步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