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用語言袒露出內心的人,紅蓮與他短暫的交流並沒有得出任何的結果。
莊,你真的想殺死陸言嗎?這句話背後,紅蓮想要聽到的答案,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是或者否。
可惜,衛莊真的只回答了一個“是的。”
這場對話終止,紅蓮步出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來將刀擺放在身前,撫摸著刀柄上的鳳首。
你說過,暴露自己在意的東西,會讓人看清你的弱點。莊,現在的我,仍然會成為你的弱點麼?
如果,如果我能夠徹底進入大成境,如果我能夠變得更強……
紅蓮知道衛莊對自己的感情,要是沒感情,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帶在身邊盡心盡力地教導,這把刀也不會被送到自己手中。
但是做一個比喻,如果有人要殺陸言,那麼他會選擇用弄玉作威脅;而如果有人要殺衛莊,除非他是陸言那樣開視野的,不然他想不出衛莊的軟肋。
這就是衛莊在天下人眼中的形象,冷酷無情,也符合流沙的行事作風。紅蓮,跟蒼狼、黑玄、轉魄、滅魂這些殺手並沒有什麼差別。
不將自己的弱點示人,既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紅蓮。
衛莊在感情上的行為就是如此,很冰冷,卻又是亂世中別樣的熾熱。
紅蓮清楚地知道這一切,所以,她還想要變得更強。直到衛莊都不得不稱讚自己為強者,那個時候,或許就真的與他站在一起了。
她平復了自己的內心,調息之後就進入修煉狀態,學自紅蓮刀的神秘內功緩緩運轉。
……
“嗯?這個感覺,似曾相識。”
陸言正乘著熱氣球居高臨下隨意地看著節目,突然就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朝著感知中那個微弱的目標源望過去,就看見了一個大大的招牌——涉河客棧。
“能夠讓我有種熟悉感,會是什麼人?”
涉河客棧那股微弱的火星,就好像草木灰湮滅前的最後一抹餘燼。如果不是陸言的精神感知太強,還有這種詭異的熟悉感一下子引起了注意,恐怕他還真可能什麼也不知道就這麼飛過去。
陸言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一時間沒有想起這微弱的火星是屬於誰。不過他留了個心眼,準備回頭就派人重點關注一下涉河客棧。
白天的走場排練很成功。邯鄲百姓真切地窺探了一些慶典的內容,對正式演出更期待了。弄玉負責的節目安排、人員變換也沒有問題,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當晚,國師府,陸言召集了目前在邯鄲的羅網高層。
“潮女妖,涉河客棧,都住的是些什麼人?”
潮女妖略作回憶,回答道:“涉河客棧,地理位置優越,是邯鄲城有名的大客棧。客人太多了,各國各地、各種各樣的都有。大人,這家客棧有問題嗎?”
大客棧,人多,雜亂。
陸言沉吟了一下,回想著白天察覺到的那個熟悉感,命令道:“白鳳,你親自去盯一下這家客棧。白日我路過的時候,似乎感覺到有異樣。”
白鳳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認真地點頭回應。
“我設想過有人會趁著邯鄲人員混亂、羅網監視乏力的時候來搗亂,最佳時機無非是慶典舉行的過程中。若我想霍亂慶典,演職人員必須滲透。墨鴉,鸚歌,你們的工作不可懈怠。”
“是,大人。”
兩人同時答應,她們分別負責男女,自然知道越是到臨演出前,越是不能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