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天人境的交手,讓太乙山上的天人二宗全體都感覺到天空的壓抑。
赤松滿臉的不可置信,掐著自己的鬍子唸叨:“怎麼回事,北冥師尊已經多少年沒有出手了,這次居然……”
在他身邊,一個青衣翩翩的白髮少女輕輕地呢喃:“北冥…師尊?”
赤松代師收徒,替北冥子收下關門弟子曉夢。顯然,現在的曉夢對於北冥子是何等人物,還沒有一個概念。
赤松見她心中疑惑,給她解釋道:“不錯,這便是天人境的高手交戰的餘波。曉夢,是否感覺心口彷彿有巨石阻塞,沒有任何傷害,卻依舊渾身不對。”
曉夢眉頭輕皺,嬌嫩可愛的臉龐閃過一抹不適,“是。”
“這便是天人意境的壓迫,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撫平,僅僅是這樣的壓迫,就足夠擊垮這太乙山多數人的精神。”
“天人,如此強大嗎?天人……”
曉夢拜入道家,初心就是為了追求強大的力量。雖然不知道她曾經遭遇了什麼,但大抵逃不出家破人亡四個字。
初次感受到天人一出手籠罩整座太乙山這可怕的威勢,她對於天人合一境界產生了濃濃的憧憬。
赤松子不無自豪地說:“是的,真正衡量一個門派學說之偉大,便是看天人境高手的數量。我道家天宗,此是歷代第一。”
天宗人數並不多,曉夢還真沒見過太多人,好奇地問道:“除了北冥師尊,還有誰?”
“呵呵,最近的便有我的師兄長梧子,師叔昆吾子。再往上,我便不知了。”
“長梧子,昆吾子,我都沒有見過。”
“哈哈,長梧師兄於多年前放下掌門之位雲遊天下,昆吾師叔更是三四十年前便不見蹤跡,神龍見首不見尾,你沒見過太正常了。”
“他們都不在此,於宗門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踏足天人,給我們證明了道的痕跡,天宗的學說才是道家正統,而人宗百多年來都沒有天人境誕生,足見其理念不過是謬誤一場。”
赤松談及天人二宗的差別,氣勢為之一變,對人宗不屑一顧。
曉夢現在對於天人二宗的理念差別理解還很膚淺,依照赤松所說,人宗最近的窮薪子就踏足了天人,那麼人宗學說是不是有可取之處呢?
於是她問道:“人宗現在不是有了窮薪子嗎?”
“哼~窮薪師叔踏足天人乃是趁了儒家陸言之利。可笑人宗踏足天人居然是信了外人提點,人生在世,人與天齊,荒謬絕倫。”
赤松不僅極不認同陸言在《人生在世》中提出的理念,甚至對陸言個人也懷抱著敵意,“這分明是儒家分化我道家之計,人與天齊這理念一出,將徹底激化我天人二宗的矛盾。這也是我自上任掌門以來,一直主張天人二宗合併的原因。”
曉夢不太理解,但師兄氣得這般失態,他還是頭一次見,將信將疑地咀嚼著:“人道學說,是,儒家的陰謀……”
“不錯,陸言小兒,最是可惡。可恨當日我這雪霽劍還是從他手中接過。”
回想起當日在太乙山,百家見證他赤松子從陸子手中接過道家傳承之劍,赤松就能氣得心驚肉跳。
那時他現場沒看過陸言那捲文章到底寫了什麼,事後仔細閱讀過後,他恨不得將所有相關資訊都人道毀滅,尤其是罪魁禍首的陸言。
感受著來自天地的壓迫,赤松子仰望天空,撫須冷笑,“如今人宗已經受陸言思想荼毒太深,能與北冥師尊動手的,這太乙山除了窮薪師叔,沒有別人了。哼,不過六年前才踏足天人,又如何會是師尊的對手。”
曉夢稚嫩的臉龐同樣仰起,一雙水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師兄妹兩個年紀差了足有五十年,曉夢聽著赤松給她講述天人境的意義,憧憬著人類巔峰的境界。
另一邊一個膽大包天的小子可就直接多了,她直接循著心中那股沉悶的壓迫就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