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若你遂了眾臣的願,充盈了你的後宮,也許我還能多陪伴你一些時日……”
北宮千潯向來冷靜,此刻卻有了一絲顫抖。
夏朗軒的眼神更加慌亂,他雙眼閃爍無措的看著北宮千潯,顫抖的手不自覺的伸出抓住北宮千潯的手腕。
“北宮千潯,我答應過我的,到我容顏漸老,哪怕旁人把我們視若父子的那天,你也會留在我的身邊!你答應過我的——”
“我答應你的時候,確實是這樣想的!”
“北宮千潯,你不能言而無信!你知道我有多相信你,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你怎麼可以辜負我的信任?”
“……”
北宮千潯的沉默,讓夏朗軒方才還剋制隱忍的慌亂一時間山洪般洩頂而來。他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北宮千潯的手腕,雙眼突兀的爆紅。
“我不許你走!”
“……”
“聽見了嗎北宮千潯!朕不許你走——”
夏朗軒嘶聲力竭的喊了出來,似乎劃破了東方破白的天際,一輪耀眼的新生之日苒苒躍起,瞬間晃了北宮千潯的眼,讓他酸楚的閉了閉眼。
再睜開雙眼時,夏朗軒眼裡呼之欲出的眼淚,就要讓他在眾臣面前淪喪一個君主該有的威嚴。
豔黃的初升之光,夏朗軒看著北宮千潯。他少年的容顏上,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他膚色白皙,唇色緋然,輕笑時似鴻羽飄落,靜默時則冷峻如冰。
那是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容顏。
“聽見了嗎?我不許你走,我要你兌現你對我的承諾,直到我兩鬢斑白,你一如少年,還留在我的身邊……”
夏朗軒聲嘶力竭,顫抖的低吼。
北宮千潯輕挑唇角,淡然一笑。
“你曾說過,我若想走,誰又攔得住我……”
“不行——朕不許!不許!”
“……”
北宮千潯深深的看了夏朗軒一眼,撥落了他緊抓著自己的手,飛身一躍,一襲白袍凌空而起。硃紅的宮牆和房脊,在他的腳下仿若如履平地。他矯健的身姿飄渺遠逝,仿若飛箭離弦,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
“北宮千潯——”
夏朗軒爆紅著雙眼,順著北宮千潯消失的方向劃破長空般嘶吼。
眾人反應過來之時,北宮千潯已經凌空而去。他那襲白袍留下的絲絲剪影,彷彿夢幻般讓人感覺不真實。
一切歸於平靜,似乎這裡方才的紛爭只是夢一場。
夏朗軒顫抖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清白的骨節絲絲分明。他看著跪了一地的大臣,看著東方天際冉冉升起的新日,看著北宮千潯消失的方向,眼中的隱忍,終於變成一滴無聲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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