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莫離的手瞬時感覺無處安放,極不自然。她淺笑著抽出了自己的手,後退了兩步。
“阿離手髒,怕髒了王妃的手。”
“妹妹還真是見外!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同在這個宮中陪伴少凌,妹妹何必如此見外呢?”
“秀珠,給王妃端茶!”
夏莫離避開柳如煙的話,輕聲吩咐秀珠。秀珠應下快步跑開了,夏莫離示意柳如煙坐下,柳如煙坐在了院中的石桌旁。
“這秀珠慧靈兩個丫頭已經伺候少凌多年了,如今少凌忍痛撥給妹妹,可見妹妹在少凌心中的地位!不過少凌向來念舊,怕是新人伺候的不周。如果妹妹不嫌棄,我屋裡有兩個聰明的丫頭,給妹妹送來可好?”
“王妃都說是忍痛了,恐怕過幾日少凌就會要回去!這樣吧,如果過幾日少凌將這兩個丫頭要了回去,我再去勞煩王妃。”
夏莫離帶著淺笑,柔聲婉拒。
這種伎倆,恐怕你還身在將軍府時,我就已經爛熟於心了!夏莫離心想。
“那好!如果妹妹有需要直接跟我說。少凌近來政事煩憂,昨夜是少凌和妹妹大婚,據說少凌是深夜才回房。今日還沒見到少凌,如果見到他,我一定要說說他,大婚之夜,怎可留妹妹一人在房中久等呢?”
柳如煙雖然看似面如清風,但是語氣中卻是滿滿主母姿態。這種無聲無息的想宣示主權的伎倆,她真是上演的樂此不疲。
“王妃以為少凌為何而忙呢?昨夜少凌又為何晚歸呢?”
“自是這朝中政務繁忙啊!”
“如若少凌政事繁忙,再晚,都是應該等的!”
“昨日妹妹剛從天牢被放出,僅一襲紅服便匆匆入了越王宮中,這朝中悠悠眾口,少凌自然是要費些精力去堵。自然是麻煩一些……”
柳如煙意有所指的看著夏莫離,夏莫離的眼神收起了方才的柔軟,變得鋒利起來。柳如煙不說此事還好,說起此事,夏莫離的心中一陣怒意。
雖然城廟事情的原委少凌並沒有向她交代,但是昨夜他回房時那無助又痛苦的樣子,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他看她如此從簡的嫁給了他,心中自責又愧疚的樣子,還有他抱著她哭的像個孩子的樣子,在她的心中已經形成了一道傷,不容觸碰,碰起來會疼,她會急!
在城廟之時,她心中已經有所猜測,只是擔心北宮少凌的不信任。昨夜見到北宮少凌那一刻,北宮少凌選擇對此事閉口不提的那一刻,她就確信了心中猜想。
她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的背後,是北宮少凌難以啟齒的無可奈何。
而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無可奈何讓北宮少凌對她難以啟齒,只有柳如煙。
“王妃所言極是!在這宮中,少凌一舉一動關係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更關係到西陵的皇室體面。所以作為他的身邊人,我們更應該守護好少凌的一切!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毀了少凌的前程!作為他的妻子,毀他,等於自毀根本!”
“妹妹這是何意?”
柳如煙故作一臉疑惑的看著夏莫離,此時秀珠已經端來了茶點,夏莫離將茶杯放到了柳如煙面前,端起了茶壺去斟茶。
“就像這杯茶,你不斟,它是空的。你斟的太滿,它就會溢位來。所以凡事都要恰如其分,給別人,也給自己,留一分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