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啼鳴破曉,天色漸攬。
相依相偎之下,宋南歸已獨自著了衣衫去上早朝。
原是在宮中的則鳶亦如此順著流言帶著包袱回了攝政王府之中,凝鳶揮淚久別,在宮中住的這些時日,皆讓凝鳶想起了往昔之間。
而攝政王府之人見到凝鳶皆比往日更多了一分的恭敬有禮。
怎麼說賀琅玥也是垂簾聽政了好些時日,則鳶身為賀琅玥的貼身侍女,自然有幾分薄面。
再至主殿時,賀琅玥仍是酣然入眠,雙頰略微餘動,一襲白色寢衣顯露在被褥之外,天將醒,目未睜。
仿若沉連於夢境之間。
應當是個美夢,猶是能見到賀琅玥唇齒間覆了一層笑意。
則鳶推門而入,見到時,亦是淺笑。
許久未見到她睡的如此安然了,這些時日皆批閱奏摺,鮮有時間睡上個安穩覺來,且是成日擔憂陛下的安危。
時常在夜中驚起。
直待其睜眸,天色愈是明朗,乃是天明神朗時分,雖說有著秋風而伴,但卻仍是發覺時辰不早。
率先入眸的便是則鳶。
她重重的打了個哈欠,臥身便起,伸了個懶腰,同則鳶道:“昨日未同你說,便回了攝政王府。”
則鳶聞言卻不以為然:“則鳶同宮中之人聽聞了此事,此乃好事,不必與則鳶報備。”
果真在一夜之間,傳聞便風生水起了。
“宮中是如何傳的?”賀琅玥反倒有幾分惶惑,不知這傳言,是如何傳的。
則鳶聞言思襯些許,道:“據聞,昨夜王爺抱著您與御花園的池畔旁遊走,皆落在了其宮人的眸中,皆是嘆惋其恩愛常在。”
她一聽,尚是舒了一口氣,好在未有些奇奇怪怪的流言落在他人口舌之中。
本以為會染起軒然大波,好在她們這些個口舌已然是見怪不怪了。
“長公主,您怎麼了?”則鳶見之其拂胸而言,煞是有些奇怪。
賀琅玥搖頭道:“沒事。”
好在如此,未有添油加醋,否則她的顏面往哪擱去。
賀琅玥堪堪從床榻上立起身來,從則鳶的包袱中尋了一道尋常的衣服,心道在也不必著那厚重且又老氣的妝容,一切皆可自在而為。
不必為朝堂而煩憂,真好。
今日她著了一襲淺色衣裳,外覆了一層外衫,不願施粉黛,只將沉面洗淨,便欲在攝政王府中游走,許久未回來了,還甚是有幾分想念之意。
且是江潭如亦許久未見了,將攝政王府打理的如此,她甚感欣慰。
裝束落畢,她在則鳶的尾隨下,推門而出,閉上眸子,猛嗅一口氣,還尚是清冽的氣息。
還真是一點未變。
今日,她的心緒甚是愉悅,如百鳥而鳴,鳥雀驟臨。
主殿之外,府中侍女皆是如往常般來去,路過時皆會同她作揖,卻不見江潭如的身影。
她幾近尋找,終在他人的口中尋到了江潭如的所在之處。
見到江潭如時,她仍是輕紗掩面,心底便有一陣心揪揪般的餘悸。
江潭如著了一身素樸的衣裳,但面對她時卻眉眼終歸有所笑意。
“許久不見,可還安好?”賀琅玥率先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