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曉,那你也知你是勸不動我的。”賀琅玥的話語乃有不容置喙的語氣。
他確然知曉他勸不動她,但……
思緒未落,便見宋南歸伸手將賀琅玥環起身來,燈籠猝然從手中跌落,下一秒,賀琅玥的眸子變得駭然無疑,卻因是女子無法掙扎而之。
如今還在他的洗塵宴,這般舉止,著實失了她的風貌。
她好歹也垂簾聽政了一陣子,如此是何體統。
“放我下來。”賀琅玥沉然而言,眸子冷冷的,眸底的不容置喙更甚。
奈何宋南歸卻全然不顧她的言語,穿過一眾宮女太監,皆是回首望之,嘆韻而流。
“你既不隨我走,那我也無可奈何。”宋南歸的唇角一彎。
眼見從一眾守宮侍衛中穿行而過,皆在眾人的目色駭然之下,顯得極具無言。
夜色森涼,如綴狂風。
而她亦逐漸放棄抵抗,隨著他而至攝政王府門前。
再一次,看見的乃是岑涼。
他看見宋南歸時,眸色一閃:“王爺,您終回來了。”
但看及賀琅玥之時仍是不情願,“王妃,怎麼……”
未等他話語說完,便見宋南歸將賀琅玥環臂踏入了攝政王府中,一切皆如往昔,還是他去時的模樣,一排燈火明明滅滅,昏昏黃黃。
氣息一定,終歸是家的氣息。
宋南歸將賀琅玥放下,她跌跌撞撞的站立。
恍若隔世經年,好在江潭如將此處打理的甚如從前。
“你不在之時,皆是何人在打理?”宋南歸見之整潔如新,他問道。
賀琅玥微笑氣斂:“是潭如,我將府中交付於她打理,不負所望。”
確然不錯。
夜風而來,瑟瑟而鼓,四野黯然,燈籠顫顫而危,一路行至主殿。
賀琅玥詫然念起,則鳶還尚在宮中,方才他將她不情不願的抱入了攝政王府,還未曾讓則鳶知曉。
宋南歸瞧見賀琅玥的心緒,低聲言:“估計明日,你被我抱回攝政王府之事,便會傳遍宮中,不必為則鳶而憂。”
這麼聽著,是有幾分道理。
不過,她那在宮中建立的氣派,便於一朝毀於一旦了。
也罷,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先安然的回攝政王府住上一遭,再言其他。
一路之間,步子幽然,在星邃如河滔之下,她視野開闊,猛縮一口氣,奈何宋南歸著的乃是一身甲冑,無力為她披上衣衫。
儘快步入主殿之中,以免在寒秋中受涼。
步入主殿中時,仍舊不染一片塵埃,些許零黯,想來是江潭如在知曉他歸來時,便早早命人清掃而過了,才至如此整潔。
她確然是未曾信錯江潭如。
否則定然積鬱了不少塵土以及蛛網,她眸中閃著夜空中的微明流轉,燈籠延續之間,驟然明朗。
她用火摺子將屋中燭火點燃,一瞬間,視野清明神往了不少。
轉身又將屋門閉上,未免其夜風簌簌,寒涼刺骨,屋中終歸是比屋外暖和許多。
深秋之後,終是寒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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