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過後,賀琅玥便隨墨顛至了其大理寺,為的只是苦勸墨轍。
墨顛一路上亦是鬱鬱寡歡,想來林初七的入獄當真讓其心底有了幾分苦痛。
是她錯怪了他,尚以為男子多薄倖,且是墨顛這般灑脫之人。
大理寺寒蕭聲動,落楓紛然,她立在那尚有幾分悽楚寒意。
沒了林初七的大理寺,恍然恢復至了曾經。脊背上寒意冒過,她矜矜有了幾分的寒涼。
她隨墨顛去向了墨轍的住所,屋門緊閉,只有半掩的窗牖,隱隱約約的能瞧見墨轍坐於其中拾起一本書觀之許久。
墨顛率先上前叩門,皆是欲言又止。
賀琅玥著實有些不耐煩,行至門前,將墨顛撥開,叩門些許。
她見屋門仍舊不敞,便喊道:“墨老爺子,是我賀琅玥。”
聽得賀琅玥的叫喚,屋中才有了一番動靜,或許是因她前來才有所動靜,方才皆以為是墨顛在外叩門,便閉門不出。
也不知賀琅玥來此何事。
墨轍堪堪對上了賀琅玥的眸,為之請進,卻將墨顛一門閉在門外。
賀琅玥尋了個坐處,眸子邃然如許:“我是替林初七求您的。”
話音一落,墨轍顯然有些不耐煩,“又是墨顛讓你來的?”
這幾日他受到墨顛的糖衣炮彈,甚至遣了王佑夷前來遊說,如今連賀琅玥皆請了來。
也不知林初七那丫頭是多大的面子,臭小子竟用情已深。
“林初七並非惡人,雖說採用了錯誤的手段,但皆是為了黎民百姓。”賀琅玥說的洋洋灑灑,字字珠璣。
墨轍倒是聽得有幾分糊塗了,竟能從她賀琅玥口中說出一個江洋大盜,並非惡人。
“何以見得?”墨轍被賀琅玥說的有些動搖。
“想來,墨顛未同您說,這百里無痕乃是俠盜,雖俠盜與盜賊皆為盜,但她竊取之物皆是在國難時,接濟災民所用,若無她,許是難區皆死傷遍野。”
“我倒是知道了,難怪臭小子要我去求百姓,原是這個道理。”墨轍些許動搖,但仍舊不情不願。
也怪墨顛說的不清不楚,這老爺子雖頑固,但只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也算是能勸得動的。
“且是林初七前些日為了抓那冒充之人,以身犯險。若無百姓相勸那些朝臣,林初七難以活命,她尚二八年華,活了僅僅十六載,並未做窮兇極惡之事,如何能讓她殞命至此。”
人皆有情,皆知百里無痕並非窮兇極惡之徒,罪不至死。
眼見墨轍陷入了沉思,賀琅玥只在一旁乾瞪眼,決定率先離去,改變其人的想法,終要有一分過渡。
只若想通了便可了。
她也只能幫到此處了。
推門而出時,她看見的乃是墨顛期許的眸,雖是頹喪,但終是含了期許之意。
她反身將門合上,墨顛當即將她拉扯至一邊。
“如何了?”
賀琅玥抿抿唇:“他看似被說動了,等他想開時,便會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