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佑夷同墨轍走後,依然晴空萬里,林初七與靈犬已不再雞飛狗跳,而是各自平息。
林初七伏在桌案前呼呼的喘著粗氣,不時的側過臉看向在屋外的靈犬,她伸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衫,只覺自己被靈犬的一身惡臭所汙染。
面覆嫌惡狀,連連叫人打了幾桶水,在含霜殿沐浴了起來,窗外的日頭暖洋洋的照在她的身上。
玉骨冰肌如覆霜華,不時的溢過清風柔軟,只覺渾身暖流而湧。
似享受更似流連,身體中的血液被熱水湧動,她閉著眸子,斂起一池花瓣,杜蘅清氣捲入鼻尖,一時鼻息微微,緩餘湧動。
她平日裡沐浴皆是於池邊,雖是枕山傍水,但是自沒有這般花香而浴,使人流連。
細細想來,這宮中人的小日子,過的可真真精緻,若是日日如此那應有多好。
一時,竟也不想離開此處。
沒過多久,林初七險些闔目睡去,卻見屋外一陣雞飛狗跳之聲,有驚呼,有疾步,如雷雲電徹疾奔而至。
她從浴桶而出,覆住一層衣衫,輕輕的撥開窗牖,將其探出頭去,見到的卻是靈犬歡騰而至。
三四個宮女皆逮不住它一條犬,在屋外狂奔,疾跑,甚至鬨鬧。
她扶額,不知如何是好,只覺這靈犬真真的能生事。
卻見賀琅玥亦從中而出,瞧見賀琅玥她才有幾分安定,這靈犬不認主,卻偏偏認賀琅玥一人,遇上她,那叫一個乖巧懂事。
正當她思緒凝轉時,視野間賀琅玥緩步上前,欲要將靈犬逮住,靈犬卻仍然邁著四條腿狂奔而至。
甚至行步間擊起了塵煙滾滾,讓賀琅玥一陣咳嗽。
眼見賀琅玥的面色青白,遠遠的望著靈犬不聽使喚的狂奔,只若賀琅玥伸手,靈犬便會往後一縮,便疾奔而至。
這靈犬莫非是知曉自己一身惡臭,而不讓賀琅玥撫摸?
林初七想了半晌,仍舊沒有想出什麼所以然來,便將自己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髮絲仍因水而粘連於一處。
她拿起梳子,將青絲捋順。
看著銅鏡前的自己,尚是還覺得自己貌為天人。
正當歡喜時,只聞身後哐噹一聲,她駭然回眸,便見靈犬,撲騰伏於她的身上,將她擊倒於地。
她伸手捂住腰身,皺眉喊道:“老子的腰啊!”
這一摔,恍若將腰骨折斷般的疼痛。眉頭緊鎖,面容皆揉於一處。
她定睛一看,便是這靈犬伏於她的懷裡,她下意識的將它推開,正欲怒罵,便見一群人聞聲而至。
“林姑娘。”則鳶連忙上前,將林初七扶起來,“您沒事吧。”
林初七跌跌撞撞的起身,右手仍是不放其腰身,搖頭道:“無妨無妨。”
“這靈犬不認人,著實難以馴服。”則鳶一聲嘆息,便看向坐在其一旁的靈犬,張嘴哈哈而坐。
看似十分乖巧的模樣。
林初七隻道是又氣又怒,自己才沐浴芬芳完,便被這惡臭的惡犬一聲撲騰於地,嫌惡之心無以言表。
“如今應當怎樣?”林初七問。
話落,眾人齊刷刷的盯著林初七,唯有凝鳶眨巴眼睛率先而答:“墨夫人,您家的靈犬,您應當有法子吧。”
聞言,林初七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家的靈犬?
將大理寺整的雞飛狗跳,若是翻騰起來,連墨顛皆沒轍,她怎就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