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無心便被調到了沈清綰的身邊,眾人也覺稀奇,新來的個小太監如此會做人,便能入了沈貴人身旁當侍候太監。
更稀奇的是,去了一趟回來,這小太監便毀了面容,以一脈假面示人。
眾人皆為猜想著,這沈貴人是否有施虐傾向……
但卻不敢為之,她雖貴人身份不及言妃及江妃,但腹中孩兒卻是她在宮中頂天的靠山,無人能及。
若是麒麟子,便是當今陛下的長子。
日後,不為太子也定會封侯拜相,前途無量。
這日日頭不算旺盛,清風穿堂而過,而眾人皆喟嘆著所謂的朱懨一朝獲得娘娘的恩寵,成了沈貴人身前的紅人。
魚玄宮中皆是對無心又是排擠,又是敬畏,不知為沈貴人灌了什麼迷魂湯,見了一面便騰飛於此。
連同昨日的小太監聞言皆大驚失色,險些將手中的瓷碗跌落,一朝許了盤紫砂糕便錯過了騰龍越鳳的機會。
也不知是喜是憂。
“阿懨。”沈清綰從籃子前取了一塊肚兜在那穿針引線,眸色如雙瞳剪水,笑的燦若春瀾,“你說我是繡個什麼好呢?”
無心躬身一側,邃然的眸子落在其手中的肚兜上,“如何都好,只若是你繡的孩兒應當都會歡喜。”
聞言,沈清綰抬眸凝了無心許久,眸底傷痛已是無處遁形,眸底蘊著淚珠欲泣,指端一觸,長針引之,被針紮了的拇指溢位了點點血色。
沈清綰恰然回了神,將肚兜與針線扔在桌上,瞧著冒出的血珠便往嘴中送。
“怎麼了。”無心見之即刻躬身,只見其拇指被針扎破了個洞,隱隱的往外冒出血珠。
沈清綰再次抿了抿患處,“無事,只是不小心扎到了。”
這一隔彷彿隔了萬年,一切皆已生分了。
昨日的隨行宮女似乎看見了情況,疾奔而之,一把將無心推開,盯著沈清綰的拇指許久。
隨即起身對著無心怒喝,“才侍候主子一日,便讓主子受這般傷,你是怎麼當的奴才!”
無心沉然不語,奈何沈清綰拍了拍隨行宮女而道:“小傷而已,也不怪他。”
“娘娘,你雖為人良善,但也總不能這般縱著一個奴才,他才來了一日而已。”隨行宮女嘟噥著嘴,瞪了無心好半晌。
然無心仍舊是清潤如風,凝神不然。
“他因我而面容盡毀,我也當包容他不是,且是這本就同他無關,是我疏忽了。”
沈清綰撫慰著隨行宮女的心境,想來這隨行宮女皆是如此,恃寵生嬌。
隨行宮女還欲再言,卻被沈清綰重重打斷:“你退下吧。”
幾分怫然不悅,終究是讓隨行宮女獨自退下,但心底仍舊有幾分不甘於弱。
她不知為何,這太監才來了一日,便能如此討得歡喜,若他不是個閹人,還真會讓人想入非非。
“參見長公主。”隨行宮女方出屋門,便見其聲一言而起。
魚玄宮眾人皆伏地而跪落,聞得此聲的無心亦是撲騰跪下,故作無意。
皆知賀琅玥與沈清綰素來不合,如今來此是何用意。
賀琅玥的眸從魚玄宮外掃入了魚玄宮內,她在宮中住了數把年,還是頭一次入這魚玄宮。
沒有別處的堂皇,四處漫著幽香,眸底盈盈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