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萬箭齊發步流不止,千萬聲怒喝如耳迴響,思緒如繃細弦,唯獨錚錚落步,地牢中蓄滿殺意,似有一番肅殺即將來臨。
地牢外卻是月色今宵涼如水,更如一方暖玉往心來。
黑影愈漸清晰,錚錚放大,卻在頃刻間遇上了他的眸。
謝樊揹著奄奄一息的謝君沉,唇齒顫了一顫,“現在的年輕人,還是有點腦子。”
“承蒙謝大人誇獎,但下官可擔當不起。”墨顛不緊不慢的拱了拱手,笑的雲淡風輕,身後列著大隊人馬,皆為肅殺狀。
“今日遇上謝大人親自劫獄,下官可真是受寵若驚。”墨顛的言辭中帶著略微的戲謔之意。
他知曉,這謝氏父子已是甕中之鱉。
大理寺地牢中,僅有一道出口,除非他鑿牆破洞,才有轉圜的生機。
“你若束手就擒,我尚可留你們一條性命。”
“你當真以為我謝樊會落到你們的手裡?”話音落,謝樊的唇角一勾,眼底的肅殺盡顯。
一聲廝殺槍戟聲如驚雷劈下,擊破了這夜中似水的寧謐。
大理寺更似燃著血色煙火,亂影紛紛,鞺鞺鞳鞳,如聲色如血色蔓延在空氣中。
墨顛伴著眾人駭然回身,唯見一人上前拂手相告,“墨大人,大理寺外忽現數千名精兵圍截,大理寺現今處於被包圍的狀態。”
甕中之鱉,如今,或是他才是甕中之鱉,未承想這謝樊將竊與劫相融,讓其放鬆警惕,卻有數千名精兵在外圍截。
此刻,大理寺中只有數百名精兵,欲對抗這上千名精兵,只能說其乃是以卵擊石。
“你是無論如何都要與朝廷作對?”
“傷我兒者,我定讓他死無全屍。”謝樊冷笑,在這牢獄中錚錚迴盪,將一干牢犯皆驚醒圍觀。
地牢外,動靜震天,肅殺聲如空谷傳響,久絕不止,大理寺一干人等皆被其驚起,林初七亦是提刀而來,與王佑夷背對背。
“這是什麼情況?”林初七凜眸問。
“是謝樊那隊精兵,要同大理寺玉石俱焚。”王佑夷掃了一番周圍,看到大理寺外側凜著劍鋒掠眸。
“墨顛呢?”林初七的眼底有著略微擔憂之色,一掃而去,皆無墨顛的身影。
“那小子,似乎在大理寺地牢中擒人,不知裡頭是何情況。”王佑夷沉眸道。
林初七一攏眉,輕唾道:“遭了。”
旋即便將王佑夷扔下,疾步朝著地牢中去,王佑夷看到林初七的背影,生生的唾了口口水。
這便將他扔下了?
林初七狂奔入地牢中,一路磕磕絆絆,撥開人群,才至墨顛身前。
長劍抵地,撐膝喘餘。
抬眼遇上了墨顛正瞧著她的目光,“你怎來了?”
“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