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眸凌冽,如刀刃般剜著其人的眸,周圍陰暗乏沉,血氣濃重,被潮溼所傾覆,地牢外熾熱無比,地牢內卻是周身散發著寒氣。
“說,為何行刺!”
鏗鏘一聲,一把刀刃抵在那謝君沉的喉頭,迅捷的讓人倒抽一口涼氣。
林初七瞪大眸子,唇角間盡是不解。
莫非這大理寺之人皆是假把式,上來便問為何行刺,既是來此行刺,便已是將自己視為亡命之徒。
這大理寺之人莫非是腦子不好使?
唯見謝君沉的唇角淡淡的彎起,旋即化作一抹嗤笑,一聲冷然的寒意,讓林初七雞皮鶴起。
“呸!”
倏忽間,謝君沉唾了一口唾沫,鼻息粗粗喘氣,如此動靜,反讓林初七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躲在墨顛身後。
只見墨顛一伸手,將她護於身後,林初七抬首望著其背影,心底似洛水悠悠,摸不清,道不明。
“我栽倒你們的手裡,算我倒黴,但休想從我口中套出任何訊息。”
謝君沉笑的猖狂,更似於肆虐。
“是嗎?”墨顛置下手,走到謝君沉的身側,以鼻息掠在他那面頰上,一時間只覺酥癢難耐。
“你可是謝樊的兒子,你如今行刺朝廷命官未遂,若是讓謝樊知曉,他會如何?以你為引,我倒是不信從謝樊口中套不出絲毫。”
墨顛唇齒間淡淡的笑意,眉目自有波瀾不驚。
“當真是魯莽,若是讓謝樊知曉,也不知會如何的狗急跳牆,正好抓不住那謝樊的把柄,有你在手,我對他何懼?”
一番話語讓原本自視亡命之徒的謝君沉眼底生了幾分心緒,不再如方才的淡漠無痕。
見其心起漣漪,墨顛的唇角旋即也彎了一彎。
不懼其亡命,只懼其無心。
“雜種!”
謝君沉的怒言,顯然已是將他刺激的毫無理智可言,張開其血盆大口,如野獸般吞噬著一切,眸光已然失控,欲要掙扎,卻又難逃束縛。
“你罵歸罵,好生想想。”墨顛話語溫潤,很顯然謝君沉的怒不可遏,難以擊中他那心緒。
言畢,他拂袖便走,還對墨轍使了個眼色,出塵般的氣質猶如雲月。
一行人的離開,沒讓謝君沉消停,反倒讓他更為囂張了起來,聲聲叫囂,不絕於耳。
“你個雜種!雜碎!”
謝君沉的怒罵讓獄卒也是聽之無奈。
莫非這欺男霸女的謝君沉,只會這二字怒罵?
為了讓耳根清淨,便往其口中塞了一團抹布,才頓住了口中之言。
一時間,這地牢之中靜默無聲,安靜的連同水落皆可聞。
行走間,領著一行人,只見墨顛負手,眸色未定。
“你便這般輕易的放過了他?他可是要行刺你老爹,險些害的你媳婦喪命!”墨轍拄著柺杖,竭力跟上其人的步伐。
墨顛並無神動,清潤道:“莫名來此行刺,定有目的,若是此刻便將他以刺殺朝廷命官頂罪,豈不是便宜了他,說不準其背後有驚天陰謀。”
“謝樊本就對朝野虎視眈眈,抓住了這謝君沉,也算抓住了謝樊的把柄。”
墨轍面色無塵,抬眼看著墨顛,心緒蘊著慰然。
或是這小子,當真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