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其中,一壺涼茶,兩雙眸瞳,皆是在其中怔怔端坐,一聲不吭,窗外的旭日和風漫過重重簾動,蟬鳴藏在濃蔭中,嘶聲力竭的吟叫。
透過窗牖,那圍看之人皆以散去,各司其職,各行其是,廳堂亦是明朗了許多。
林初七藉此機會瞭解了一番墨顛的幼年糗事,險些繃不住性子捧腹而笑,然墨顛卻只能扶額無言,誰知林初七便同這墨轍相談甚歡了去。
也不知談攏了後,他日後的生涯當會如何?
“便這般定了,擇日不如撞日,明日我便遣人到妙手紅樓處下聘。”墨轍拍案而笑,似乎被林初七哄得很是上心。
“這是否進展的過於迅速了?”
墨顛吞了吞唾沫,偏首對上墨轍的眸,眼露詫異,再回首看看林初七的神采,正如春風一物,好生煦人。
墨轍轉喜為嗔,“何來迅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當娶妻了,如今有這麼個姑娘能瞧上你,也算是你天大的福分,不感恩戴德也便罷了,還來質疑其迅速!”
“好好好,是我配不上林姑娘。”墨顛偏頭擺了擺手,抿唇而言。
卻見的墨轍一擊柺杖,震徹四野,驚得墨顛猛一抬首,寒光掠眸,周身皆是蘊含著寒涼之氣,毫無這屋外的熾熱所幹擾,隱隱的脊背發涼,眸子亦是愈漸冰冷。
只覺如今這一剎那的氣氛,如同在冰天雪地中冷凝。
一道利刃寒光從窗外遠射而入,剎那過眸,猶如冰錐從視野中穿橫而過,殺氣鋪天蓋地,凌寒的氣息從眸底掠過。
“何人?”林初七警覺掃視而過,隨著一聲怒喝拍案而起,翻身以腳欲要踢翻那道寒刃。
卻不曾料想,那執劍之人指縫一緊,捏緊長劍,體態輕盈一躍,讓其撲了個空。
猶然墜地的林初七,以掌心撐地,喘息氣餘,咬著唇間怒意鏗鏘抬首,只恨自己學藝不精,只有的那一番飛毛腿的把戲,卻無那與敵寇力敵之力。
墨轍見到此景亦是拄著柺杖起身,駭然看著林初七這一番模樣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承想,這看似柔弱溫煦之人,竟是有如此一面。
墨顛亦如起身,眉眼處皆是落在林初七的身上,最後才將那黑衣男子打量。
一襲黑衣,拂面而立,身量同他差不多,唯一特別的卻是其為獨手,有一言,他尚是不解,既是白晝,為何著此黑衣,生怕其人瞧不見?
卻見男子從腰間抽劍出鞘,眸中含著一寸陰冷,如嗜血般的寒涼,眼看僅餘咫尺,林初七猛地起身,身子往前一滑,直至其腿部,抱住其大腿,死纏不放。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刺客行刺大理寺,這傳出去,或是皆未有人可信。
如今看來,這男子欲要行刺之人乃是墨老爺子與墨顛。
“來人,將他拿下!”墨顛不假思索的一聲喝厲,護在了墨轍身前,驚動了這大理寺中人,男子一抽腿,將林初七這嬌小的身子甩於門外。
圓溜溜的滾了又滾,才在其角落中起身,林初七作負傷狀,捂著胸口,她只覺胸口急遽起伏,唇角滲血,隨即翕動了一下,眸子中亦是不悅勃然而起。
如今這道裝束令她難以行動自如,只可將髮間那羊脂玉簪抽出,使出全身力道,如箭雨流星般向黑衣男子處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