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日爭執,這幾日墨轍皆是消停,足不出戶,連墨顛皆見不到其身影,埋在屋內沉然不語。
縱然天驕氣熱,酷暑連綿,亦擋不住其閉門不出的心思。
或是那日衝撞,或是墨顛的執迷,讓其心思沉落。
墨年之死,帶給他的打擊極重,險些這墨家便斷子絕孫了去,若不是墨顛的出現,墨轍或是孤獨終老,無人奉養。
這幾日,墨顛皆是前來問候其人,墨轍終究不予理會,直待月色清明,更深露重時,才推開門將那置於屋外的食盒取入屋中。
也不知其到底是何心思。
“老頭,你若是再不開門,我便掀門了!”
兩日過後,墨顛終是不耐煩的大喊大叫,嚷嚷的盡人皆知,大理寺之人皆上前圍看,正如看戲般。
屋中之人不理不睬,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墨顛的眸子一轉,繼續拍門大叫:“今日,我將那林初七請來府中做客,你若不想見你未來兒媳,大可不必出來。”
一旁看戲的侍衛聞言,狀似看戲般,疾步上前,貼著墨顛耳邊道:“是否要將林姑娘請來?”
墨顛一拂袖,不耐煩道:“請請清。”
言辭話落,屋內終似有了動靜,蟬鳴聒噪後,唯見那屋門一展而開,落目卻是墨轍懶懶散散且又不悅的神采。
見到匆匆離去的侍衛,回眸一轉,掃視了一圈,再墨轍將視線落在了墨顛的身上,“你又忽悠老子!”
墨顛即刻擺手,解釋道:“我已命人去請林初七了,你靜待片刻,冷靜一番。”
墨轍的情緒再次化為了不安與黯淡,在屋簷下靜靜思索,眼底一片迷濛,恍若回憶在目。
“前幾日,你本就是為我性命為憂,我不應如此頂撞你,莫要來氣了。”
平日裡傲嬌異常的墨顛竟是鬆下了口,嘆惋了兩聲,依稀看清他的眸子,卻能發現其眸子中含著一抹愧歉。
墨轍沒好氣的瞥了墨轍兩眼,攢緊手中的拄杖,眸子中的不悅盡顯。
“你先同我去廳堂中飲一杯涼茶,待林初七過來。”
墨顛正如哄小孩般,將墨轍忽悠去那廳堂,奈何這墨轍正好吃這套,只若聽得林初七這道名號,眼底的不悅盡數散去。
虎風而起,吹散一地蟬鳴鳥雀,日光清亮如同耀目的琉璃盞於月華對映般。
廳堂中墨顛斂袍而坐,右手搭在把手之上,好不恣意愜然。
墨轍卻是凝著眸子不語而坐,看著遠處那半掩的門扉,沉重如壓入心底一物。
“過些日子,我便請個媒婆去妙手紅樓處提親,你若是再生出事端,我定將你的腿打折不可。”
墨顛愕然,“這般快?”
才見了不到兩回,便認定了林初七,也不知那斂紅妝是如何的舌燦蓮花,便將墨轍輕易給說服了去。
“這還快?”墨轍拄著柺杖怒言,雙眉倒豎,“你若再不娶妻,我當真是無顏面對這墨家老祖了!”
“行行行。”
墨顛瞥了瞥唇,心道,這林初七也便林初七罷,殊不知,當他知曉這林初七並非其所見模樣,而是個粗野小賊,是何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