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賀琅玥又好生拜訪了那兵部侍郎的府邸,作勢求見了那謝樊之女。
她知曉自己並不會讓那謝樊之女成了她所選之人,但總要在外人面前故作一番。
求見時,那謝君沉出門在外,也不知是遊山玩水,還是欺男霸女,好在未同他打照面,否則便定要爭的你死我活,魚死網破。
他那一臂是宋南歸為她而斷,自然,那謝樊對她也心有忌憚。
言落時皆是作揖拱手,明面上顯得極為恭敬有禮,君臣有別,但心下卻是暗戳戳的不喜,略有點漆恨意。
賀琅玥也是一言將其心思看破,話語及其衝撞迴轉。
沒說幾句,賀琅玥便起身離去,背影不留一絲餘地,謝樊在其身後行禮,眸色卻如刺骨的淒寒冷厲,血色盤旋。
她不喜之人,既是已經挑破,便不會再給他絲毫面子,縱然顧忌那人言,但在那人面前,也不會留得餘地。
總不能讓他人以為她賀琅玥好欺。
出了那府邸,便翻身入馬車,馬蹄聲漸起,嘶聲厲鳴,塵土漫天揚起,車馬疾行過,終是尋到了林初七的住處。
她雖與林初七有過幾分交情,但此人甚是神秘,連那墨顛皆不知曉她的住處。
她遣人好生打聽,才知她住在城郊的一破敗屋舍中,僅能遮風避雨,但其外之景,卻是徹動心魂,高山絡繹連綿,為那一處景添了幾分縹緲色彩。
那城郊的氣息清明,一陣風揚過,汲入鼻息,拂了一面翠意蘢蔥。
猛地一陣狂嘶,馬蹄掀起,倏忽間戛然而止,她掀開那門簾,才知以至其處,滿目飄忽這繁華如燼,一面青蔥,一目雲意,她殊不知這京都竟有這般景色。
而那木屋中的人聽到這番聲響,被其驚破,拉開了這道吱咯作響的屋門。
風聲漸定,儼然從中走出來一個身著布衣女子,雖是一襲男裝,但賀琅玥依舊認清了其容色,乃是林初七無二。
林初七容色微詫,眼眸如褐,但是卻極為澈亮,猶如一汪清泉流瀉,衣裳依舊整潔,嘴唇抿住,靜觀著這賀琅玥的容色。
賀琅玥依舊是一如往常的絳衣,眸似寒星,但卻不如面對他人時的凌厲,擔去衣袍上的塵灰,疾步行至那林初七的面前。
身後的馬車掀的塵土飛揚,門簾被風呼嘯打轉,此刻的京都,或是僅有此處風聲裂帛,如撕扯般的鳴叫。
林初七瞧了賀琅玥許久,相問道:“你是如何尋到了此處?”
她既知自己未將住處告訴於這除狐朋狗友外的任何人,竟是讓賀琅玥尋到了此處。
細細思來,林初七的心下盡是咒罵,這些個小子的嘴皆是如此的不牢靠,便這般輕易的告訴了官家之人。
若是有一日她百里無痕的身份被揭破,她可是要鋃鐺入獄的,而其次的入獄卻不是如上回那般兒戲了。
或許她還會被自己最想親近之人所捕。
想想便覺著後患無窮。
賀琅玥看到了她眼底的沉暗,“你還不請我與那車伕小哥一同進去飲一杯茶去?”
林初七聞言愕然,朝著那賀琅玥身後的車伕一看,那車伕亦是同她一笑,這氣氛幾分焦灼,她即刻將這二人請進。
奈何這破敗的屋中,哪裡有那涼茶喝,僅有一壺白水以及一罐酒,此酒乃是她從田七處討得的。
那日入獄時,才知那田七才未曾入獄時便在一處地洞中藏了七八罐陳年佳釀,那田七十分感恩與她,便告知了藏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