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則鳶聽得流言之時,便早早為那賀琅玥探好了路,尋到了那沈清綰的住處,告知於她,才至於如今這般順利。
一步一至之間,便至了那則鳶所言之處,她放目而去,這道院落中立著一道蒼天古樹,雖是這陳設較為破舊,但皆是乾淨整潔,雅緻自然。
未等她入屋,她便瞧見了那熟悉的身影,而這道身影的目光卻不是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在她身後的宋南歸身上。
她那眼底只道是瀲灩含水,忽然傾溢,賀琅玥順著視線而去,卻是那宋南歸清冷的神色。
那宋南歸見況,微微一愣,這道爭鋒相對,波濤暗湧的場景已是許久未見,即刻將賀琅玥一摟,眼眸中繾綣含情,翩然而起。
但那賀琅玥卻又即刻從他懷裡彈出。
沈清綰見之,神情複雜,抿了抿唇,才上前向那二人作揖:“參見王爺王妃。”
還未曾俯身,便被那賀琅玥攙住她的身子,沉然又鄭重的道:“你如今懷有阿珏的子嗣,如何行禮,出了什麼事,我可擔不起。”
她的話語說的也極為不真切,這二女交鋒時刻,只道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
那宋南歸卻是一言不發,瞧得四目流彩,分明互相不悅對方,卻要故作姿態,女子,當真是可怖。
相較於朝堂的波譎雲詭,可比女子針尖大的心思還要遜上幾分。
“多謝王妃的關懷,清綰受之不起。”沈清綰垂眸淺言,將心緒間的不悅皆為隱去,仍是一副弱態。
“你對此事有何見解?”賀琅玥不願同她再多廢話,直戳正題,一言相問,終是讓那沈清綰沉然。
有何見解,自然是入宮為妃,她的心思,那賀琅玥還不知曉嘛,若不是她有這子嗣傍身,賀琅玥又怎會紆尊降貴的前來探望。
若不是這子嗣事關她的阿珏,她又怎會來管這檔子閒事。
“清綰只是想護住孩兒周全,能與孩兒相伴一生,便已足夠。”沈清綰話中有話,言外之意盡顯。
她知曉,這孩兒賀琅玥定會保,與之相伴一生也是藉著這孩兒的名義入宮。
她那般心思,皆已入了賀琅玥的眸中,她算是瞧得清楚明白了。
她步步為營,等的便是這一日,等的便是賀琅玥無法奈她如何的一日。
這次,她賀琅玥當真是敗了,竟是敗給了這沈清綰的不擇手段。
“但你要知曉,這孩子乃是尊體,你卻不是。”賀琅玥的話語淡淡的帶了一點嘲弄,又有幾分的譏諷之味。
沈清綰聽之,心緒間暴跳如雷,但在宋南歸的面前,皆要將一切忍住,不可撕破面皮。
而此也是賀琅玥帶那宋南歸來的目的,讓那沈清綰的狼子野心不敢暴露,只可唯唯諾諾任由她安排。
若是隻有她二人,那沈清綰,定當是本性暴露,栽贓陷害皆於其中,她又有這孩兒撐腰,她動不得。
且是她若是順勢往地面上一撲,作出小產之勢,這世間又會有流言忽臨而頂,這頂帽子,她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