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眉蹙如峰巒,扣於一處,眼底的不悅影影綽綽。
忍,再忍。
如今的無心,已是忍得有些肩頭輕抖,無法在其中安然站立,一側的賀琅玥亦是發現了那無心的反常之態。
環手瞧了那無心半晌,細細打量。
這無心乃是宋南歸賜給這沈清綰的貼身侍衛,如今感情竟是這般深重,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青絲流轉,眼底更若皓月,一星一點的思襯,方才的怒意不復,終歸是在眾人的喧鬧中歸於平靜。
而這沈清綰亦是奄奄一息,應當是為自己所做之事受到了嚴懲。
“沈清綰傷重,留得她在府中靜養七日再自行離去,其間不得有外人探視。”賀琅玥一言,終是沒將那沈清綰掃地出門。
之前太過於莽撞,因那沈清綰做的骯髒齷齪之事,亂了心緒。
當真到此時,還是得在意自己的名譽,不為自己著想,也應為阿珏著想,為宋南歸著想。
不然這眾目睽睽之下,她將她掃地出門,自然是會落得一個善妒的名聲,那阿珏與宋南歸皆是不好為她辯護。
賀琅玥揮袖而去,只留得一道清冷的背影,拂袖落塵,散盡一地的塵埃。
“長公主……”則鳶見賀琅玥獨自離去,連忙提裙而上,跟在賀琅玥的後頭一直疑惑相問。
“發生了何事,這沈清綰怎會奄奄一息的躺在這攝政王府外?”則鳶的如同方才那看戲的百姓一般疑惑寫了滿腹,眉目擰蹙,正是不解之意。
賀琅玥在日輪下疾步而行,衣袖漸拂,眼底的黯淡終是如夢四起,她不曾回頭,僅僅斂眸沉言:“你若不想牽扯到事端,便別再追問。”
似是警告,又似勸解,此事牽扯到阿珏的聲譽,自是越少人知曉才越是安全。
若是阿珏繼位一年,便落得那荒淫無度的名聲,她那一年多的籌謀亦是付諸東流。
縱然是則鳶也不可。
奈何這好奇心在那則鳶的心底翻轉而下,她微微抿起嘴來,心下思襯了半晌,亦是沒有思索到所以然來。
奄奄一息,牽扯事端?也不知這沈清綰犯了何種滔天大罪,讓賀琅玥不顧一切的將她驅逐出門。
現如今,能讓她動的如此肝火之人,這世間也僅有兩人,其一便是其夫君宋南歸,其二便是她那視若珍寶的阿珏。
則鳶猛地搖了搖頭,令自己不再去想著事端的來由,若是攤上那錯綜複雜的糾葛可不是好事。
“那如今,長公主,您打算怎麼做?”則鳶抬首,疑惑相問。
卻見賀琅玥的眸子沉索,步伐凝重,答道:“去殿內睡上七日。”
“睡上七日?”一言落盡,則鳶最是詫異,雙唇微張,盡是不可思議。
“眼不見心為淨,我已是對那沈清綰仁至義盡,那七日後,她若是敢再生事端,她的命,我便是要定了。縱然她乃是冤臣之女,阿珏與她對她這京都也輪不著她來撥弄風雨。”
賀琅玥的紅袖伴著話語輕浮,言辭鑿鑿,眼底再無恨意,僅有一道狠絕,似若利刃加身的狠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