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草王輾轉點頭,眸底模糊,似往事如潮,回憶在目:“同賀端有過節的乃是我師祖,亦是其首任鬼草王,也算不得過節,應當是有滅門之仇。”
“滅門之仇?”這一言似若晴天霹靂,直至的劈入她的眸子,她瞳孔放大,心下涼寒徹骨,指端生生的跌了一截。
那代人的往事她雖已模糊,但滅門之仇乃是大事,當為血仇,不共戴天,亦是難怪將其皇室中人拒之門外。
“第一任鬼草王乃是江門之後?”原本沉默於一處的宋南歸,忽而發出聲響,精亮的眸光在其身上打轉。
此言一出,賀琅玥的眸子竟瞬息間明朗了起來,其江府那樁案子她還是有所耳聞的,乃是震驚四野的一樁大案。
數年前,江門宗主乃為宮中的御用太醫,僅為帝后治病,名聲極大,江府亦因而受到了重視。
然一日皇后著了風寒,吃了一劑這江門宗主所開的藥方,不至一日便中毒而亡,賀端聽之勃然大怒,屠了其江府滿門。
“莫非這江門之案有所隱情?”賀琅玥凝著眸子,環手朝著鬼草王而看去。
鬼草王緩緩搖頭,眸光之處帶著一絲的蒙然悽苦:“只因奸人陷害,這賀端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屠了其師祖滿門,好在師祖正遊山玩水並未回府,才逃此一劫。至此,他便隱居於這雪谷中,給自己取了個怪誕的名號,便是這‘鬼草王’。”
他的眸子一霧空濛,幽如寒潭,甚至凝於眼角眉梢,卻又在頃刻間不著痕跡的隱去:“你敬之畏之的皇祖父,便是這種不明是非,不分黑白之人。”
眾人沉默,不知如何應對。滅門之仇,誰又能勸說的動?
只是未承想,這江門竟還有後人活著,便是這居於雪谷的鬼草王。
“皇祖父所行之事,我身為後輩說不得什麼。但前人之事,為何要遷怒其後人?”賀琅玥容色仍淺,但眸子卻沉了一截,低語道。
恰在此時,鬼草王的再也忍不住那紛亂之緒,眼底慍意盡顯,容色森然可怖,不似方才:“那皇后之死,與其妻妾兒女又有何干?抄其滿門,當真是果決,不留一絲的餘地。”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直擊要害,令其人無力回駁。若此言為實,那便的確是她皇祖父失察,才導致其滅頂之災,如此血海深仇,也怪不得人家記恨至此。
而她身為其後人本應有所愧意,如今卻要求其為她而解毒。
半晌,天色漸沉,白雲壓頂,白茫茫的細雪亦隨著微風止息,寒梅被風吹得傾瀉而動,而他的臉色才稍許的緩和,轉身對上其眾人的眸子,但卻再無之前的溫潤氣韻。
他的聲色似若流雲,但神色仍是陰鷙暗沉,思緒似從往事之中歸醒,卻仍是有些亂如浮萍:“今日我允你們留宿一夜,明日請自行離去。”
一切皆因前人只因,才造後人之果。正如千絲萬縷,絲絲纏亂,而他們說不得什麼,亦言不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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