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墨顛屏扇而立,疑惑道。
未等賀琅玥回應,沈清綰搶先答道:“小女沈清綰,乃是沈侍郎的獨女。”
“額,對,她便是沈清綰。”賀琅玥有些愕然,再看向沈清綰那雙眸一刻不離那墨顛的神色,低垂臻首,眉梢帶笑,叫一個含情脈脈,情深似海。
在府裡朝著宋南歸這般瞧,這回又衝著墨顛這般看,真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墨顛剎那間收住目光,神色變得有些肅然,挽扇徘徊頓足,良久功夫,目光忽的一亮,舉扇指頭:“哦?你便是那沈宋初的閨女?聽聞那舞技可是豔絕京都。”
“小女不才,有幸得秋楚秋大師的指點,才磨得這一星半點的舞技。”沈清綰淺淺一笑,像是春風中拂風而來的春蜜,一笑,亂了一世芳華,再笑,皺了一池春水。
秋楚……
賀琅玥心底暗暗的念起這道名字,目光有些訝然的落在她的臉上,曾是賀國第一舞姬,乃是先皇可望而不可即之人,常年派人尋她蹤跡,只為她舞一曲,千軍萬馬卻仍尋不到她的蹤跡。
墨顛首發其聲,惑道:“秋楚失去音訊已有十載,你又是如何得她指點的?”
“秋大師曾隱姓埋名在小女家住過一陣,若不是離去之時的那一封書信,或許現在亦不知小女這一身舞技乃是她所授。”沈清綰說話之時,流露出了不一般的神采。
“此事,莫與他人提及,不想太過招搖了。”風聲過耳,沈清綰青絲搖曳,言語間將她的心緒一併擾亂。
賀琅玥看向墨顛,只見他被那天花亂墜的話語唬得一愣一愣的,怔怔的立在沈清綰的身前,不動如山。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轉眸自嘲,盡是不可思議,她身處宮中多年,見過不少女子,扮豬吃老虎的比比皆是。
但能做到她這般,臉不紅氣不喘的在他人面前秀了一遭,且還能故作低調出塵的還真是頭一人。
官宦之女,不是普通人。
“沈侍郎還屍骨未寒,此時,應當論些正事才是。”賀琅玥字字帶血,直擊要害,實在看不下去她這般矯揉造作的樣子,宮中見的多了,亦是看厭了這形態。
“既為王妃,便會極力擺正府內的風氣。”賀琅玥走到沈清綰一側,故作無意的落下一言,嘴角微微斂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此刻,沈清綰的眼底露出了一抹厭惡之態,悶哼一聲,卻再不敢反駁。
如今,家道中落的是她,寄人籬下的亦是她,來日方長,一切,等日後再說話。
墨顛見此這般尷尬的氣氛,連忙上來打圓場,一把拉賀琅玥於身後:“查清侍郎毒使案才是現今要事,王府之事還是回府再論。你二人隨我去大理寺裡翻看一下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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