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柳筐。
李開德點了點頭,“現在沒法殺青,只能將就著用了。”
南衙諸衛帶著眾多的繳獲返回長安,不僅載重驚人,各種盛裝器具的缺口同樣巨大。他們只能胡亂地將東西裹成一團,等回到長安後再慢慢整理。
右武衛連睡覺的炕都是自己砌的,雖然現在還沒正式享受上。班師路上不忘打草鞋,編點藤筐算得了什麼。
讓生長在富貴窩裡紈絝們做這些有點困難,因為他們從來沒點亮過這些技能點。
但對數年前還是農家漢子的李開德等人來說,這都是支應門戶的本事。農家的十八般武藝,不要求樣樣精通,但一定要會。
少學一樣,要麼求人幫忙,要麼就得攢錢去集市上買。
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不是說來玩玩的。
以莊旭對外鐵公雞兼黃鼠狼的脾性,右武衛將自力更生髮揮到極致。
將士們在這種環境中,互通有無,學會了不少從前不會的技能。連段曉棠都能勉勉強強編個草人來玩。
不過這會,她和範成明正鼓搗著用柳枝編花籃。
至於為何在講究實用性第一的右武衛,選擇的第一件成品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籃。
盧照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倆編得這玩意,一定會散架!”
溫茂瑞和孫安豐頂著腦門上的紅腫,勾肩搭背過來。
溫茂瑞的話也委婉不到哪兒去,“進步空間很大。”
段曉棠問道:“你們不打麻將了嗎?”
孫安豐哎呦一聲,“哪裡是打麻將,分明是藉機打人。”
他學習頂頭上司的優秀品質,見事不對,立馬腳底抹油開溜了。
範成明抬手分出去幾根枝條,熱情邀請,“試試!”
溫茂瑞將柳枝首尾握在一處,反覆變換形狀,“這不就是個環了嗎!”
近處的人們在編織、娛樂、比武、打鬧;向遠處望去,軍士們在休憩、拉歌,做著各種讓他們覺得輕鬆愉悅的事情。
再遠的地方看不見,但吳越知道,那裡一定有漫山遍野的牛羊。
寧靜與吵鬧,高雅與庸俗,在此刻神奇的交織在一起,出現在被稱為暴力機器的軍隊身上。
受到孫昌安的啟發,吳越吩咐親衛取來洞簫。君子六藝他自然是學過,只是都稱不得出彩罷了。
吳越全然不顧四周的嘈雜與紛亂,以一種超然物外的姿態,緩緩地將那支古樸的洞簫輕輕地貼放在自己唇邊。手指輕巧地在洞簫的孔穴間跳躍,開始吹奏起來。
起初如細流涓涓,輕柔而纏綿,隨著樂曲的推進,旋律漸漸變得激昂澎湃,猶如山巒起伏,波瀾壯闊,卻又始終不失那份從容與淡然。
孫昌安不知道那些陽春白雪的曲子叫什麼名字,只覺得莫名的動聽。到底是技巧還是感情佔上風,更是說不上來。
雖然自己的吹柳葉技能宣告破產,但能聽到王爺親自吹曲,也值了!回村裡,他能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