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未必知曉這些脫毛羊是從草原來的,但哪怕只是怔愣一會兒,好奇羊毛哪去了,寶貴的機會稍縱即逝。
土匪畢竟不是死士,沒有豁出命的覺悟。大多是把守要道,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過往商旅行人一旦離開他們預設的“埋伏圈”,想要再行阻截,成本將大大提高。
腦袋別褲腰帶上的亡命之徒,才是世上最精於算計的人,因為他們在天平另一端放上的砝碼,是自己的性命。
那些愚蠢的土匪可能還在愣神,精明些的就該懷疑這群庸脂俗粉的來歷了。
靳華清萬萬沒想到機關算盡,千里之行,第一步就崴了!
李開德不得不提醒道:“如今大營裡的羊,都沒毛!”
沒有一隻羊能帶著它的毛走出幷州,絕非誇張。
靳華清憤憤不平地摘下了頭巾,咬牙切齒地說道:“下次不帶羊了!”
尹金明緩緩開口:“長史正在聯絡沿途州縣處置戰利品,應該能打聽到當地一些匪寨的情況。”
這也是他們來幷州一路上所採用的法子,由地方士族、官員貢獻情報。
這樣的好處在於,不容易捅到馬蜂窩,比如誰家的白手套,誰家的私兵……
靳華清本想自己“釣”出一份事業,無奈去年割得太狠,新韭菜還沒長出來,只得仰仗地方了。
溫茂瑞在靳華清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安慰道:“放心,有你們的用武之地。”
哪怕知曉匪寨位置,也不能直接攻打。軍方和地方關係敏感,哪怕右武衛風評尚佳,但若在地方上肆意行軍打仗,將挑動不少人脆弱的神經。
何況他們所接到的軍令,根本就沒有剿匪這一條。
如今不過是打著圖財和練手的目的,這才離隊釣魚,順便為地方百姓做好事。
所以,他們只能防守反擊。
也就是說,必須是土匪先招惹到大軍,他們才能名正言順的出兵。
結果為重,細節不重要。
最後,溫茂瑞不忘趁火打劫,“既然用不上了,記得把羊還回來!”
靳華清一把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那是我們的加餐!”進了嘴的肉,哪有那麼容易吐出來!
說著,看時間差不多了,他便領著幾個手下向軍帳走去,準備回稟軍情。
羊華宏正在營地中閒逛,忽然瞥見一抹與眾不同的身影。那人的衣衫看似女裝,但步伐卻大步流星,雙手甩得飛快,幾乎出現了殘影,實在缺乏女子的矜持與柔美。
他揉了揉眼睛,結結巴巴道:“這,這……”
白湛見多識廣一些,解釋道:“庸脂俗粉釣魚回來了!”
對於那些不瞭解右武衛行事風格的人來說,未必能明白這幾個字的含義。
羊華宏剛好在淨業寺一案中,見過右武衛大變活女郎的本事,瞬間秒懂。
感慨道:“不知他們此行收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