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靜靜地看著範成明發揮就行,並時不時給予真誠的喝彩。
雍修遠聽範成明東拉西扯一通,早就不耐煩,“馮將軍的外室……”
範成明今天似乎鐵了心不讓雍修遠把話說完,他揮了揮手,彷彿要驅散一隻令人厭煩的蒼蠅。
“雍刺史,你這話說的,王鎮將可在旁邊聽著呢!”
“不過就是個奴婢罷了!”
高門顯貴正兒八經的妾室也是有品級的,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的。
雖然不知道王元亮為何摒棄前嫌,堅定地站在馮睿達這一邊。但事到如今,想必接受一些無關緊要的打趣也沒什麼問題。
這年頭,子女別說婚姻,連人身自由都是由父母做主。
所以秦桑如由良轉賤,在官面層面上沒有任何問題。她個人的意願,並不足以影響大局。
馮睿達沒有追究秦家隱瞞在先的責任,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
雍修遠深吸一口氣,問道:“他們終究罪不至死,那二人的屍首可曾收斂?”
範成明掏了掏耳朵,裝作沒聽清,“什麼死不死的,誰死了?”
雍修遠著重說明,“自然是馮將軍的奴婢和她的那位舊相識。”
範成明故意拉長聲調,“哦——原來說的是他們呀!”
轉過身,向眾人鄭重其事地介紹道:“我和馮四相交已久,卻還是沒看透他。”
“沒想到他竟是個至情至性、俠肝義膽之人,仁義啊!”
說著拍了拍馮睿達的肩膀,“改天我倆一定得好好喝幾場酒!”
馮睿達惡名在外,紙老虎一般的範成明,在他看來毫無威脅,喝酒而已,有什麼不敢的。
爽快應道:“好說,好說!”
兩人一唱一和演得熱鬧非凡,卻把其他人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廳堂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王元亮張大了嘴巴,險些岔了氣。愈發肯定,範成明該發奮讀書的時候必然沒用過功,所以才會如此胡亂用詞。
這幾個字和馮睿達有一文錢關係?顛倒過來才是他的本性。
馮晟復生,恐怕也不敢認這兒子了。
白雋看出其中必有內情,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馮睿達以一種超然物外,與自己無關的口吻,說起段曉棠等人瞎編的臺詞,“我原不知秦氏家中情況,鋪床疊被任誰都行。好歹跟了我一場,不忍她沒了著落。”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所以設局探了探他二人的心意,好在他們是真情實意,不離不棄。”
“我又何必橫加阻攔,做那棒打鴛鴦之人。何不順應天意,成人之美,成全這對有情人,讓他們終成眷屬。”
雍修遠五官扭曲,怒聲道:“成全?”
聽聽這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