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元正忍不住吐槽道:“鉛有什麼好的!”
哪怕在不知曉鉛毒之事前,他也對此興趣平平,既不能彰顯身份,又不能誇耀富貴。
高門大戶設宴擺出鉛杯來,說不定還會被人以為家道中落了呢!
段曉棠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甜啊!”
人類對甜食的渴望,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杜松在心裡暗自想道,僅僅是為了一點口腹之慾,羅馬人竟然把國運都葬送了。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誰能想到,強大的羅馬帝國竟然栽在了小小的鉛上。
不過從成本方面來說,鉛藥無論是效果還是價格,都比不上拘那夷。
畢竟這玩意兒是範成明自掏腰包從長安各個府邸衙門收集起來的,沒動用公中一文錢。
範成明倒也不虧,這些東西全部換成閃閃發亮的軍功,給他的榮華富貴添磚加瓦。
呂元正為了活躍眼下有些僵硬的氣氛,說道:“杏花村的葡萄酒也甜。”
段曉棠滿不在乎地回應:“中原的葡萄品種比西域的酸澀得多。”
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們的秘方,“為了中和味道,所以釀造的時候加了很多糖。”齁甜。
其他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段曉棠話語裡的嫌棄,反而還小小地心動了一下。
酒水本就醉人,再加上糖的甜蜜,雙管齊下,良心商人啊!
段曉棠舉個例子,“尋常人喝了沒事,但像白家……”想了想不大準確,補充道:“像梁國公這個年紀的人,喝起來就跟催命差不多。”
三高人群本就不宜飲酒,更何況是加了大量糖的酒。
吳越無意間得知白雋又一個命門,卻無用武之處。神色凝重,下達了封口令,“此事你們莫要對外宣揚。”
段曉棠故意問道:“哪一件?”
吳越言簡意賅,“大秦。”
這件事實在太過驚人,段曉棠既然敢如此肯定地說出來,哪怕大秦並非完全因為鉛而亡國,但它的國民廣泛使用鉛製品導致健康受損,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齊王一系徹底廢了,但天水趙氏只處理的趙惠安那一房。其他房頭現在全忙著延醫求藥,想要拔出體內的鉛毒。
醫者在沒有威脅的人面前,才講父母心。面對“罪魁禍首”,他們也是人,又怎麼能做到心平氣和地全力救治呢?
鉛毒一事,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觸,連林婉婉都對解毒之法說不出個所以然,更何況其他人。
反正大家都照著太醫署給出的指導藥方來醫治,萬一治不好,也能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南衙諸衛孤軍在外,吳越能搶到的,也不過是一點先機。他們如今連山西都還不到,與長安遠隔千里,便是有什麼想法,礙於客觀條件,也無法付諸行動,無非是心裡先有個底罷了。
想必過不了多久,一些訊息靈通的將官就會知曉此事,然後反覆思量,自己和親友有沒有用過安神鉛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