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俊江脫口而出,“現在是冬天!”聲音在房間內迴盪不絕。
長安剛入冬,幷州靠北,此刻說不定已經皚皚白雪、銀裝素裹。
從古至今,預設冬季不爆發大戰,尤其是北邊。
寧巖更正道,“初冬更為貼切。”
呂元正的目光穿過營帳的縫隙,投向遠方,“左驍衛到哪兒了?”
段曉棠迅速在腦海中勾勒出地圖的輪廓,以及那些熟悉的地名與路線,“剛出關,渡黃河。”
武俊江惋惜道:“左驍衛只有半衛兵力,實力大打折扣。”
段曉棠判斷道:“天時不足,但對突厥而言,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從前橫亙在他們南下必經之路幷州防線,現在剝去華麗的外衣,露出千瘡百孔的本相。
隨著元昊慶等人的投敵,愈加搖搖欲墜。
幷州大營局勢剛穩定下來,又生波瀾。
別說範成達等人敢不敢把後背交託給原幷州大營的兵馬。
他們自己內部的信任也瀕臨崩潰。
元家在幷州經營多年,少壯派借倒元的勢頭聯合在一起。
但他們自己也不乾淨。
手中的把柄既是信任的基礎,也是背叛的利刃。
呂元正命令道:“去帥帳。”
那裡有完整的輿圖。
莊旭沒有帶回南衙召集眾將的訊息,他們先在營中把事情琢磨透徹。
段曉棠站在輿圖旁邊,手執一根竹鞭,侃侃而談。
“目前情報不明晰,尚不清楚領兵者是誰,兵力如何分配。但突厥三路大軍南下,必然有主次之分。”
段曉棠這裡打個馬虎眼,突厥老可汗身體狀況不佳,是未公開的機密。
三路大軍南下,是否會影響突厥內部的奪位之爭。
眾將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幷州。”
攻擊的重點是幷州。
幷州大營的虛實,元昊慶等人比遠在長安的南衙諸將更清楚。
呂元正謹慎道:“如果重點防守幷州,導致原、延二州空虛,突厥趁虛而入,後果將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突厥都不會吃虧。
吳嶺帶去的兩衛兵馬,到底比不上半數幷州大營。
而在路上的左驍衛,趕到幷州大營,至少需要二十日。
遠水救不了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