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一次，希森透過回收出逃實驗品的機會進入科學部門，不出三分鐘就被寶條趕走了。即便換了一張臉，這個瘋子還是跟她八字不合。
第二次，希森吸取了之前的經驗，偷偷從後門接近實驗區域，在金屬門鎖上之前看見了那雙美麗而又熟悉的翠綠眼眸。
第三次，負責希森這支隊伍的上司把她召回了總部，委婉表示塔克斯尊重所有人的取向，但依法露娜屬於神羅的財産，不在情感自由的範疇內。
“……您誤會了，我對她沒有這個意思。”希森嘗試拯救自己的清白。
“不是她？那就更不可以，”辦公桌後的塔克斯皺起眉，“愛麗絲·蓋恩斯巴勒還不到十歲。”
拯救失敗，希森不僅痛失自己的形象和人品，還被外派去朱農執行任務。看著大螢幕上關於五臺軍隊被少年英雄擊敗的新聞，她忽然想到自己或許並不需要親自接觸愛麗絲，還可以透過另一個從小就在實驗室裡長大的孩子。
神羅向來有僱傭童工的習俗，剛透過第一輪考核的曾被安排和她一起參加實戰任務。黑發少年在此時已經展現出遠超同齡人的沉穩和機敏，可在把槍口對準真正的敵人時還是出現了片刻的顫抖。
第一次親手殺人是每一名塔克斯必須渡過的最大難關。在未來的1994年，曾親手將她從崩潰的血泊中拉起來；而在過去的1992年，她握住曾的手，和他一起扣下扳機。
“他發起的襲擊害死了七十二個平民，其中包括五個比你還小的孩子，如果你不動手，半小時後還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去。終止這一條生命，是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希森把曾在未來開解自己的話重新還給對方，又往他手裡塞了一塊巧克力，“先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這次的任務地點在朱農港的宴會大廳，常被官方用於舉辦大型活動。她剛轉過身，便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安靜地站在走廊外，揹著長劍的少年身穿神羅量身定製的特種兵制服，皎月般的短發即便在黑暗中也無比引人注目，微微翹起的尾端還浸著尚未幹透的雨水。
“……薩菲羅斯？”她愣了一下。
“我回來了。”少年眨了眨那雙貓一般的豎瞳，“格倫說塔克斯在這邊執行任務，所以……”
希森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神羅在拉迪奧島的戰爭中大獲全勝，按照原本的時間線，凱旋歸來的少年特種兵會在朱農參加頒獎儀式，自此徹底成為所有人心中光芒萬丈的英雄，而這場加冕儀式的場地正是宴會大廳。
空氣中彌漫著雨水濕涼的氣息與似有似無的鐵鏽味，他大概是剛從戰場上回來，連裝備都沒來得及換下。
“你受傷了？”
“沒有。”薩菲羅斯顯然並不擅長撒謊，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碧綠的豎瞳在略過身後的房間時忽然停下，黑發的塔克斯正十分端正地坐在角落吃巧克力。
希森看了看忽然陷入沉默的少年，又看了看已經把巧克力吃得一幹二淨的曾，頓時悟了。
——薩菲羅斯這是也想吃零食對吧？畢竟還是小孩子，而且剛下戰場肯定會餓。
薩菲羅斯是自己的敵人沒錯，但這是年僅十二歲的少年薩菲羅斯，難道她還能拒絕嗎？
於是她從儲物魔石裡把每種能吃的東西都取出來一點，很快就在少年懷裡堆成一座小山。薩菲羅斯狹長的瞳孔微微收縮，向來冷靜的神色明顯凝固一瞬，如同被投餵太多貓糧而一時反應不過來的幼年緬因。
“吃吧，慶祝你平安回來。”希森遞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然後她震驚地看著少年以非人的速度解決掉相當於一個成年人食量兩倍的食物，全程優雅又幹淨。哪怕融合傑諾瓦細胞的身體也未必能夠承受這種程度的暴食，在銀色緬因轉向新的目標之前，希森終於忍不住出手按住貓的爪子。
“薩菲羅斯，”她委婉地問，“你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如果軍隊裡出現某些不公平的現象，我可以幫你反饋。”
“……有幹糧，我不會餓。”少年頓了頓，而後反應過來，“總部不允許帶外食回去，會被銷毀。”
因為不能帶回去，又不捨得丟掉，所以才想要全部吃完。
看看神羅都把孩子逼成什麼樣了，以後患上精神病真的不是沒理由的。
“你可以收進儲物魔石，他們一般不會檢查這麼細。”她無奈地松開手，“只是零食而已，你想吃我隨時可以再給你。”
少年抬頭看著她，認真地問：“以後我還能再來找你嗎？”
這個年紀的薩菲羅斯總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格外敏銳和執著。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那雙寶石般的豎瞳中泛起輕而淺的笑意，宛如綻放於璀璨星河的朵朵漣漪。
眼見月上梢頭，希森把幼年緬因還給軍隊，又把幼年主任帶回總部，感覺自己像是在玩什麼大型養成遊戲，還是那種帶點驚悚元素的，一不留神某個任務物件就會出現質的飛躍。
塔克斯對內部的管控非常嚴格，這個時間點沒有路法斯和曾的掩護，她和神羅英雄的接觸自然瞞不過總部。維爾德在一週之後親自召見她，開門見山道：“薩菲羅斯似乎對你特別關注。”
“抱歉，那只是一個意外，他偶然碰到我們在執行任務。”希森直接就是一套矇混專用絲滑小連招，“是我逾矩了，我以後會盡量避免私底下——”
“從今天開始你負責監視薩菲羅斯，隨他一同執行任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