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了,博泰想起了母親交代的事,“幫我去找翰林院庶吉士吳勉,問他要揚州家中的住址,記在紙上交給我。”
“是。屬下這就去辦。“下屬轉頭要走,被叫住了。
”態度謙和些。“博泰叮囑道。
“屬下知道了。”
博泰“嗯”了一聲,往裡屋走去。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揚州人?汪岐蘭也是揚州人,難道?博泰心頭一跳。
“慢!”他回頭喊了一聲,“我與你同去。”
博泰和下屬在修書處找到了吳勉。吳勉正坐在桌前,仔細校對刻坊拿來的初稿。
博泰親臨,吳勉一愣,忙站起,恭敬道:“學生見過老師!”
算來吳勉確是博泰的門生,這樣稱謂亦屬恰當。
博泰溫和的擺擺手,“肖愚,你隨意些,我來是謝謝令夫人汪氏給家慈的禮物,家慈喜歡的很,讓我替她來道謝。”
提起汪岐蘭,吳勉的眼中笑意滿滿,”老師客氣了,蘭娘說過,她與賀蘭夫人甚是投契,便將從揚州帶來、原本就備著想著或許得用的繡品送給了賀蘭夫人。恰巧得賀蘭夫人喜歡,蘭娘定然歡欣。“
博泰含笑看著吳勉。一般人說起家中妻子都稱賤內,吳勉則毫不忌諱的用暱稱,可見感情甚篤。
“我上次在揚州義捐商人的名冊上看到了祥泰汪家的名號,足足捐了五萬兩,想來,都是你家夫人多年辛苦經營的積攢。於公,我亦要謝謝你,謝你家夫人慷慨大義,大公無私。”博泰拱手。
“老師千萬別這麼說,學生可當不得這禮,”吳勉忙還禮,“蘭娘說過,國家安定重於一切,唯有國之藩籬緊固,子民才能安居樂業,商人方有源頭活水,義捐為國亦為己,不算大義。“
汪氏果然是個有見地的,且看得出對於吳勉來說,影響頗大。
“令夫人不愧是大智慧的女子,堪稱巾幗英雄。”博泰讚道,將話鋒一轉,“想來令夫人應在揚州結交了不少能人義士,正巧,我今日探得此前第一個義捐的無名氏為揚州人,想著或許令夫人能知道一二,可惜她已經離京,也不知肖愚是否知曉?”
“這......請恕肖愚孤陋寡聞,委實不知。”吳勉思索了一番,慚愧的回答。
“不知為人之常情,我也是心懷僥倖,順便一問罷了。”博泰笑道,“此來,主要還是問肖愚要令夫人在揚州的住址,家慈想要親自寫信給令夫人道謝,今後還想著魚雁往來,不要斷了這情誼。”
“那固然好,”吳勉欣然從命,速速找出信封寫下地址,交給隨博泰來的下屬。“蘭娘雙親皆失,少有長輩關懷,如今有賀蘭夫人顧念,乃是幸事。”
“嗯,“博泰亦頷首,”說來也奇妙,令夫人不過見過家慈一面,卻能讓家慈的心境豁然,如此,二人能長久相系,對家慈亦是好事。”
軍機處事務繁冗,二人再略談了幾句,博泰便告辭了。吳勉送至翰林院門口,目送博泰離開,心中暗暗吁了口氣。他不慣撒謊,蘭娘是無名氏的事,不知道剛才自己的表情露餡了沒有。
博泰二人走出院門一段距離後,下屬靠近問,”大人,你看,那吳勉並不知曉,要不要去信親問他家夫人?“
”不用了,“博泰擺了擺手,淺笑道,”那無名氏要做無名氏,定然有他的道理,後果已經如我們的願,或者這也是他的願。就到此為止把,我們不必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