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卿站在廊下發呆。
剛剛顏夫人把他叫去說話,是關於他的婚事。
“子卿,宋家回話了,說眼下這情形,他們亦左右為難。宋大人和戚夫人商量後,決定遵從懷玉自己的意思,單看她在你們中間選擇誰。”看來宋大人並不向著子卿,顏夫人心中鬱悶,“我看永璐這幾日老外跑,定是往懷玉面前去湊,你若看重這門親事,亦要盡力爭取,不要一頭悶在書裡,尋幾個理由多去懷玉面前露露面,好讓她對你添幾分好感,不然這到手的媳婦,就給別人搶走了。”
“是,孩兒知道了。”為兒不讓母擔憂,盧子卿應著退出了房間。
你若看重這門親事——我看重嗎?永璐明顯比我更看重,若不然不會主動來搶這門親。
尋幾個理由多去懷玉面前露露面——尋什麼理由?怎麼個露臉法?好難!書裡沒有,也沒人教過我,永璐肯定比我更知道怎麼做。
若不是顧忌形象,盧子卿都想捧著腦袋,蹲在地上畫圈圈了。
“涼風有興,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永璐揹著手,哼著小曲,神情愉悅的從廊下經過,乍一眼見到正在呆滯的盧子卿,停下了輕快的腳步,“咦,子卿兄,你怎麼了?”
盧子卿轉過臉,看見一臉春風得意的永璐。
始作俑者,罪魁禍首,不過,他恨不起來。
“母親讓我多去懷玉面前露面,爭取好感,可我不知如何與你爭。”少年心事直白,無須隱藏,盧子卿坦言道。
“原來子卿兄為此事煩憂,”永璐露出一口白牙,一手兜上盧子卿肩膀,帶著他往園子裡走,“來來來,我來幫你排解排解。”
“子卿兄,聞我與你爭懷玉,可曾心急如焚?”
“……未曾。”盧子卿自問,有那麼一點急,倒也沒有到如焚。
“若是宋懷玉傾心於我,你是否覺得心痛?”
“……否。”有悵然若失,但沒到心痛。
“子卿兄,是否覺得懷玉可親,如同族中姊妹?”
“是。”確是如此。
“若將懷玉換作了汪小姐,子卿兄還會如上所覺嗎?”永璐冷不丁的一句話,刺得子卿差點跳起。
“汪小姐於我只是一面之緣,我自問還未到如此程度,況且,她已有婚約,我豈能作她想。”盧子卿漲紅了臉,氣急道。
“若她沒有婚約,你是否會鼓足勇氣,積極爭取?而不是在這發呆?”永璐雙目直視盧子卿。
如冷水直淋,盧子卿被凍在原地。如果汪岐蘭沒有婚約,他是否會比現在更積極爭取?
“子卿兄心中自有答案。所以,對於懷玉,子卿兄不必與我相爭。我比子卿兄更在乎懷玉,這是屬於我和懷玉的緣分。屬於子卿兄的緣分,還在別處。若緣分到了,子卿兄自然知道如何去爭取。所以眼下,子卿兄不必自擾,放開便是。”永璐對著盧子卿深鞠一躬,徑自離開了。
盧子卿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