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幫他們佩戴好護具,負責喻挽靈的那位女性工作者看到她披散在肩後的頭發,還拿了皮筋來幫她紮。
喻挽靈不太習慣別人給她綁頭發,連忙擺手拒絕,“頭發得紮起來是嗎?紮什麼樣的發型比較方便啊?”
“嗯!要把頭發紮起來哦,紮馬尾就可以了。弓弦打到頭發還是比較危險的!”
綁好頭發,選好弓箭,身旁的工作人員試圖指導喻挽靈。那人拿來裝備想要跟她介紹用途,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沒說話的江斯澄在旁邊阻止:“不需要指導。”
看到工作人員離開,喻挽靈有點難為情了,“啊?我都完全不會……這……”
面對著這些陌生的護具,她手足無措,只能站在原地,一邊望向江斯澄,想依樣畫葫蘆學著自己佩戴。
江斯澄直接拿起她面前的護具,叫她伸手出來。
喻挽靈把手往後背,“你教我吧,我自己學著穿。”
自從那一晚,被他那樣蹲下去進行“清潔”以後,“拒絕他的接觸”幾乎成為了條件反射,成為了一種身體本能。身體比大腦先一步下達指令,就像動物看見天敵轉頭就逃跑一樣的反應。
可是,當指尖觸碰到手心的傷口時,輕微的疼感讓她想起來:不行,不能表現得太反感。
她已經藉著昨晚的事順手推舟在假裝,假裝自己被他打動,再次接受他的觸碰。
其實,江斯澄昨晚的推測不全對。
這次的屏月山之行,她的目的確實不單純,但不是因為有“讓他死”的邪念,而是她想製造機會假意跟他“和好”。
江斯澄在那晚做的事是讓她犯惡心,可是事後冷靜一想,她也不能一直跟他這樣僵持下去,馬上要開學了,錄取通知書又不在自己手裡,暫時還是不能和他鬧得太僵。
可是那樣的事已經發生,她也已經表現出反感,如果為了“和好”而和好,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就太假了。
所以她覺得,要瞞過他,得製造些“事件”來過渡。
現在,她還是得克服反胃感,主動把手伸出來。
“……還是你幫我吧,我笨手笨腳的,可能自己搞不定。”
江斯澄幫她把護具一一佩戴好,簡單地跟她介紹了這些護具的名稱。
在他的指導下,喻挽靈調整好姿勢,箭指靶心,瞄了好一會兒才射出第一發箭。
毫不意外,箭射偏了,著落點在靶外。
江斯澄沒笑話她,也沒有說教,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多練找感覺”。
畢竟是剛上手,喻挽靈總是射不準,但是她覺得射箭還蠻有意思,稍微有點進步就很高興,還越練越起勁。
練了不知道多久,喻挽靈覺得手臂有點累了才停下。
她轉頭搜尋江斯澄的身影,這才發現他沒去距離更遠的箭道,而是一直坐在旁邊看她練。
這個暑假,江斯澄帶她接觸了很多她以前沒玩過的東西。
他什麼都會,但是對她的指導卻很少,帶她入門以後就讓她自己琢磨著玩。如果是需要配合的運動,例如打羽毛球、網球這種,他也不會刻意炫技,基本在配合她的爛球技。
雖然他能把這些運動玩得很厲害,但是他好像一點玩樂和炫耀的興致都沒有。
“這種新手箭道對你來說很容易吧?”喻挽靈把弓遞向他,“像你這種學什麼都很快的人,是不是體會不到慢慢進步的成就感?”
“體會不到。”江斯澄從箭筒拿箭,搭弓瞄準,他在瞄準目標的時候,眼神專注還帶著幾分淩厲。
“有沒有成就感,對我來說我無所謂。我只知道……我選擇做的事,做了就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箭飛射出去,正中靶心。
射完這發,他把弓遞回她。
“這種新手箭道沒什麼意思,我不想玩,你玩吧。”
接下來的時間,江斯澄一直坐在旁邊的休息區。
表面上,喻挽靈在繼續搭箭練習,實際上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靶上。
她用眼角餘光偷瞄著館內的電子時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