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山手中扇子敲在掌心:“你我都無法證實對方的身份,不過,也無所謂。”
“本來這皇室也好,將軍也好,都已經隨著舊朝消失,如今站在這裡的,不過都是掛著名字的蟬殼而已。”
“你什麼意思?”那聲音問。
“我的意思是,你我合作如何?皇子殿下?”
成衣鋪子開了又關,茶鋪也開了又關,但這些商鋪的開開關關對於京城老百姓來說,並非是件大事,她們更關心的自然是自己的生活,穿得暖否,吃得飽否,至於那些什麼前朝舊朝的皇子,誰愛操心就該誰操心去。
宅邸的燈又在幾日後的黑夜亮起來,上首的人還未來,四人便已經開始爭論。
“聽說沒,王統領似乎被關押起來了,昨日巡視的似乎是副統領。”
“那王統領也是咱們的人?”
“興許是,看來那皇子也許是真的,我這幾日戰戰兢兢連飯都吃不下,別地的人都還潛伏著,我們是不是該提醒下皇子殿下,早點離開京城為好?免得到時候戒嚴不好走啊。”
“走什麼,左右有我們在這裡。”
“是啊。”
“大人呢?大人怎麼還沒來?”
“是啊,大人呢?小童,大人去哪裡了?”
侍從在一側顯出腦袋:“大人說,他要準備幾日後的事情,還請諸位大人靜候佳音。”
“大人這是和那位皇子搭上線了?”
“怪不得這幾日沒見我們,許就是!”
“太好了,公主死了不要緊,有皇子,我們複國就有希望了!”
事情有條不紊在暗中進行,崇文帝還是照常上朝,只是朝中偶爾會有些別的聲音。
楚停雲照常接收謝姰傳來的文書,交代著辦事的人仔細些,莫要漏了馬腳。
楚聿再沒回過將軍府,整日在軍營飲酒,文書攢的足有一人高,將整張桌子都覆蓋,可他看都不看,和結網的蜘蛛一樣,整日呆在裡間角落,埋在酒堆裡,一壇子一壇子往肚裡喝。
初一與副將商議後,將酒換成了白水,可他似乎喝水都會醉,醒來便喝,喝了便流著淚睡去,初一向副將和那當成衣鋪老闆的軍醫打聽情況。
大半個軍營的人都來聽熱鬧,軍醫翹著一隻腳,磕著瓜子:“害,你說怎麼回事,就那麼回事唄,哎呀,就是這樣。”
老軍醫一本書打在她頭上:“會不會說話?”
軍醫摸著腦袋:“師傅,我實在是沒聽著,那樓層厚,就聽見樓上吵架了,將軍怒氣沖沖走下來,然後鄉君和那個什麼鎮國將軍的人下來,就沒見著什麼了。”
“不對,那鎮國將軍還受傷了不是?”
“一看就是將軍打得。”
幾個充當夥計的人在旁補充。
“我就說將軍小心眼,鄉君只是和人說說話,他好嘛,吃醋影響我們辦事。”軍醫咂舌:“要不是鄉君機智,我看那什麼鎮國將軍鐵定會發現我們都是裝得。”
“還是鄉君有先見之明。”副將搖頭:“將軍這種急性子,就不該出現在那裡。”
“就是。”
“將軍何故會因為鄉君與那人說話,就這樣發脾氣,一回軍營就如此消沉?”老軍醫疑惑,小軍醫拍著胸道:“師傅,你這就不懂了吧?”
“男人都是小心眼,把女人啊都當成自己的東西,那東西但凡被人看上兩眼,他就覺得那人要來和自己搶,我看將軍打心眼裡,就沒把鄉君當成一個女人來看。”
“他整天喝酒,不就是因為鄉君帶著咱們做自己的事情,而他只能在一邊看著,覺得鄉君移情別戀嗎?實則,我看就是他沒用。”
軍醫踩著臺子揮手滔滔大論,周圍的人覺得很有道理,最開始還附和連連,到後來卻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