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
謝姰抬手:“你莫要靠過來,怎麼一身酒氣?”
楚聿一身酒氣,還沒靠近幾步她就聞到了。
再一想到剛才燕溪山的信,看楚聿滿臉紅暈,眼中不加掩藏的興奮,她問道:“你,藉著酒興去冒犯了人?”
楚聿完全不知道謝姰說什麼,站著沒動,眼中閃著光:“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喝酒?你若不喜歡,我今後都不喝了。”
謝姰搖頭:“那倒不是。”
“只是,你喝了酒莫要去胡鬧,燕溪山是江左人,與我又有故交,再怎麼說,你都不該冒犯他,何況你們同朝為官,應當相互扶持才是。”
楚聿愣住,眼裡的光滅了:“什麼?”
“什麼?”
他是想打燕溪山來著,也安排了人手,只等明日燕溪山去班房,把他拖巷子裡揍一頓,打殘他一隻腿,讓他長點教訓莫要再靠近謝姰。
可還沒動手,謝姰怎麼就知道了?
“我,我沒打算對他做什麼。”楚聿眼神躲閃。
見他躲閃,謝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嘆氣:“莫要胡思亂想,我和他沒什麼,你要吃醋也不要傷了人。”
楚聿想湊近卻又怕謝姰慊棄,只好站在原地,緊攥著雙手:“我,樂安怎麼會知道此事的?”
哪個臭小子告的狀?他非得好好操練操練那人。
“他都告狀到我這了。”謝姰繞過他回院子:“下次喝完酒,沐浴後再來見我,我不喜歡你這一身酒氣。”
楚聿愣愣的跟著她的步子轉身,直到她消失在轉角,他才暗罵燕溪山卑鄙小人!竟然如此陰險狡詐,他還沒動手,他就惡人先告狀!
樂安仁善才會被他騙,他怎麼可以坐視不理?!
但打人若是燕溪山又來告狀怎麼辦?
楚聿揪起身上衣裳:“早知道就不裝了。”
他快步離開,煩躁的扯開腰帶,直沖沖回院子,路過初一冷聲道:“叫人燒水,速度快些。”
“是。”
自成婚後,楚聿有了給衣服薰香的習慣,沐浴後,他著了緋色明金麒麟袍,又挑了飾金烏角帶並玄色皂靴,戴了嵌寶紫金冠,又繫上謝姰給他的紋銀香囊。
他在鏡中仔細打量自己,將臉上一點水珠抹去。
“這樣可好?”他問一旁侍從,侍從點頭,楚聿滿意推門而去。
謝姰正在臥房休息,她早早就換了小衫,卸了珠翠,斜臥在貴妃榻上,飛尋窩在她身側,飛尋長得極快,純正的雪域白狼,不過四五個月的時間,就已近兩尺長,窩在榻上足足佔了半張軟榻。
她一手撫著飛尋,一手拿著書冊,正聚精會神看書,侍女守在外面,觀朝病了,折露又被她派出去,她不喜歡別人近身,便讓侍女在外候著。
飛尋甩著尾巴,時而竄下軟榻在外面晃蕩一圈,時而竄上軟榻,從謝姰拿著書的手下鑽入她懷中,謝姰隨它胡鬧,也不惱。
書冊過半時,侍女在外道:“鄉君,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吧。”謝姰又翻了一頁,飛尋從榻上竄下,在外間圍著香爐打轉。
楚聿很快上來,走到珠簾外腳步卻頓住。
謝姰換了衣裳,慵懶斜躺,雲鬢傾頹,素衣流瀉,她像是躺在水中,水波輕柔從她身上漫過,隨著河道流到懸崖,在楚聿心崖間轟隆落下。
謝姰抬眸,見他臉紅的和衣服一樣,不免笑了一下,抬起身看他:“你怎麼臉紅了?”
楚聿憋氣,趕忙低頭,遮掩痴色:“樂安是要休息了嗎?你要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飛尋從香爐出跑過來,徑直繞過楚聿,一下竄上軟榻,楚聿順著飛尋的動作,看向軟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