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只是踩廢了一條禦史子的腿。
楚聿扛著冰糖葫蘆往上走,一步一步走得極穩當而堅定。
有花瓣在風中搖曳落在他面前,他伸手接住,柔聲笑了一下,將那片花瓣裹進了手心。
謝姰停在山巔林外,望著不遠處擠滿人的亭子:“不要進去了,裡麵人更多,我看就掛在這裡好了。”
周圍的人繞著她走,她站的花樹下,只有幾個不斷往後退的青衫書生。
書生低著頭,連手中扇子掉在地上,也不懂得伸手去撿,她一靠近,便忙不疊的低頭抬頭,匆忙退後。
觀朝持著花燈,謝姰低頭,解開燈上捆縛的繩子。
花間風輕柔,吹起她鬢角幾縷碎發,勾著她上翹的眼尾。
她眼中浮光躍金,柔波粼粼,天地也為她眸色停了一秒,周圍的聲音熄了,不少人偷眼去看她,卻又不敢靠近。
謝姰抬眸,將花燈提在手中,找尋著花樹上哪根枝條合適。
“姑,姑娘,要不要,我,我幫你,幫你掛花燈?”有人大膽出聲,周圍便探出無數目光和手,想要去幫她掛花燈。
謝姰望向那出聲的書生:“不必了,多謝。”
僵住的手停住,又陡然收回去,謝姰只抬頭看花樹,看哪一枝還能載的住這一盞燈。
“我去,給姑娘找把梯子吧。”
“我也去,這樹高,我給姑娘找凳子。”
人群雜亂出聲,不少人回身去山下觀裡拿梯子,還有人就在附近,找能做踮腳物的東西。
楚聿扛著糖葫蘆,順著人群往上走,越往上,他垂在身側的手便握得越緊,他的呼吸雜亂,腳步沉重,一個人撞在他身上,他恍然不覺,只是抬頭看著人群,一刻不停地往上走。
擠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謝姰蹙眉道:“折露。”
折露擼起袖子,露出一個極為和藹的笑容,看著周圍的人:“諸位,再圍著我家鄉君,就不要怪我無禮了,還請諸位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眼睛不老實,就不要好了。”
一個書生出聲:“我等只是好意幫姑娘……”
他話還沒說完,折露一拳便打在了他臉上,
觀朝在後抽出腰間的劍,眾人這才發現,這個緊跟謝姰的侍女,身上佩著長劍。
那劍長三尺三,極其鋒利,在這滿山暖光中,竟閃出一片白光,觀朝冷眸橫掃:“滾。”
人群中那些男子不敢再去看謝姰,又怕說話得罪眼前人,便悻悻道:“姑娘不領情就算了。”
謝姰冷聲:“我與你們素不相識,何來領不領情之說,不要逼著她人接受恩情,裝著無辜。”
“諸位,該幹嘛幹嘛去吧。”折露抱拳,露出一口大白牙:“要不然,你們這些弱雞可不夠我幾拳的,這樣好的地方,你們也不想被我破了相,壞了自己的名聲吧?”
男子們一個個咬牙,覺得丟了臉,正要說些狠話,人群中有女子聲傳出:“真不要臉,明明就惦記姑娘顏色,還要說得自己無辜,還賞花賞燈呢,你們在這待著,叫花香都變臭了。”
“就是,真惡心。”
人群罵聲越來越多,不少人羞憤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