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噎住的時候說風涼話也算嗎?佩格抗議。
你的記性真不錯。湯姆不無諷刺地說,夠了嗎?
你就從來沒有說過我漂亮!
你又不是人。
你可以誇我是條漂亮的蛇。
當一條漂亮的蛇能夠讓你吃東西的時候不噎住?或者讓你的記性變好一點嗎?湯姆低著頭整理他為數不多的舊衣服。
4
週五的傍晚,湯姆跟著科爾夫人去辦理手續了,沒有帶上佩格。
佩格先是跟周圍田野裡的蛇們告了別,雖然它們沒什麼人留戀她。她想了想,又悄悄地順著陰影處溜進了廚孃的房間。她想,也許門後面會是一柄鋼叉,或是一塊甜曲奇,但她如果不進去,那麼它永遠只是一扇門,停留在她的記憶裡。她還是選擇相信,無論多少次,她都會這樣去選擇。
細長的蛇透過門縫,鑽了進去,房間裡沒有人,那塊曲奇依然放置在房門口,周圍灑著一些碎屑。佩格沒有像往常一樣叼起它就離開,她對著黑色衣櫃的門發了一會呆,慢吞吞地爬向了衣櫃,她的蛇牙劃過了堅硬的木頭衣櫃,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劃痕。
那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像是剛剛學步的小孩子寫出來的文字。
—— i ove
5
晚上佩格睡在窗臺上,她自己用湯姆的舊衣服給自己做了個小窩,沒事的時候就趴在那裡看月亮。
我們明天就走嗎?佩格問。
湯姆嗯了一聲。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佩格說,我們不用去偷多蕾西的錢,也能夠離開這裡。
我們不可能總等到鄧布利多。湯姆看著佩格,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鄧布利多不來,我們還是要離開這裡,我們得把它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交由別人去審判。
佩格安靜了一會,湯姆也沒指望她能聽進去多少,比起認為她在認真思考,湯姆覺得以他對佩格的瞭解,它更可能只是在放空自己,或者思考明天能吃到什麼新的食物。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湯姆聽到從高高的窗臺上傳來的嘶嘶聲,佩格問他:我們會去一個嶄新的世界嗎?
我們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呢?
他們會友善嗎?
他們會喜歡我們嗎?
她一股腦問了很多問題。
湯姆沒有回應她,也許是太困了他懶得說話,或者是覺得這一串問題毫無意義。
佩格仍望著窗外的月亮,它像是亮而鋒利的薄的刀刃,懸掛在暗藍色的夜幕裡。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久遠到她自己都已經忘記的某個時刻。
媽媽幹燥的手撫摸著佩格的頭發,她的聲音從很悠遠的地方傳來,穿過無數重破碎的時空,仍在佩格的耳邊響起。
“e sera sera”
它總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