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沈乘月不滿。
“稍微做過點體力活的人,”沈瑕不留情面地打擊她,“上臂這個位置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筋肉吧?”
“那看看你的。”沈乘月比上不足,但比下有餘啊,且這廝無恥地就喜歡靠著比下找點優越感。
沈瑕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聞言按住姐姐的臉推開:“你煩不煩?”
桌旁其他三人腦袋勾得極低,皇帝可能是在忍笑,其他兩位大概是覺得丟人。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陛下面前,怎可如此輕佻?”
“咳,”皇帝為自己的救命恩人發聲,“都是年輕人,正愛玩的時候,不必特地在朕面前拘束。”
其實老夫人也不是真心想攔,沈乘月既然知道通向宮中的地道卻從未上報,皇帝就算答應了不予追究,多多少少怕也會心存芥蒂。如今見她幼稚模樣,反能漸漸放下心防。老夫人面上隨口那麼一說,見皇帝發話了,自己也就笑著看孫女玩鬧。
但沈瑕不搭理沈乘月了,後者又盯上了皇帝:“陛下,能借我點銀子嗎?”
“當然,”皇帝十分慷慨,“你要多少?”
“五百萬兩。”
“多少?”她剛剛開口時,皇帝下意識以為女兒家不過是想要點銀子去買珍貴首飾和漂亮衣服,或者添置些精緻袖箭、昂貴火藥,哪想得到這家夥一張口就是國庫半年稅收。不過轉念想想,沈家也不缺錢,若只是買點首飾、袖箭,也不必對他這個坐擁天下的君王開口。
她的祖母和父親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在皇帝眼中,這豈不是在用救命之恩裹挾錢財?
“五百萬兩,按銀號最高的利來借,”沈乘月卻不是打算用救命之恩來空手套白狼,她自有計劃,“三年之內還清。”
“怎麼不去銀號借?”
“借過了。”
皇帝也沒有直接拒絕:“你要做什麼?給朕看看你的規劃。”
於是沈乘月把皇帝從飯桌上領走了去了臥房。
沈照夜看了沈瑕一眼:“你姐在搞什麼?為何需要這麼多銀子?”
沈瑕張大了眼睛,十分無辜:“女兒不知。”
“她有沒有對你提過地道的事?她如何有殺人的本事?”
沈瑕乖乖巧巧,一問三不知:“最近忙著給父親繡一副萬裡江山圖,沒有關注姐姐動向,是我疏忽了。”
“……”沈乘月是塊滾刀肉不怕問責,你罵任你罵,她自巋然不動。沈瑕則是滑不溜手的泥鰍,遇事先認錯,但永遠不改,且總有看似正當合理的藉口。兩人心知她沒說實話,卻也沒法追問。
老夫人和沈父對視,心知沈乘月已經走上了一條不容他們插手的路,她不知哪裡來的本事與膽色。兩人在此時此刻,似乎就已經能夠預見她將來震驚世人、展露無雙風華的某一天。
皇帝看了沈乘月的規劃,厚厚一疊宣紙,連帶繪圖和文字。不得不說他翻閱的速度非常快,且頭腦清晰,看一遍就能明瞭。沈乘月不由在一旁揣度,不知是他具備了這一特質才當上了皇帝,還是當了皇帝才歷練出了這些特質。忽聽他道:“原來城西那一片地是你弄的。”
“陛下居然也聽說過?”
“朕也想出宮去玩啊,”皇帝重點看了收益流水,才把圖紙遞還給她,“這樓裡看著已是完備,為何還需要再投入五百萬兩?你可有什麼瞞著朕的?”
“想再買一塊地皮。我這生意也算是在陛下面前報備過了,今後請陛下高抬貴手。”
皇帝看她一眼:“可以,五百萬兩朕出了,不過不能從國庫裡出,從朕的私庫裡拿,算是朕私人借給你的。”
“多謝陛下!”救了一次皇帝,把他利用了個徹底,沈乘月倒也沒什麼遺憾了。